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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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等等。”牛翠花叫住江母，她去房间里拿出一些钱来，不多，也就是二十块钱，“妈，您帮我们带给小妹，这是还给她的钱。”

“你们记一下，我也给你们记一下。”江母拿过牛翠花手里的钱，“这些钱还挺新的啊。”

“这是国栋去银行那边换成新的。”牛翠花道，“我在外面卖豆腐，有时候收的钱不是很干净。”

牛翠花想着江茉莉那样的人还是得用干净一点的钱，那样的钱上面就会少很多细菌。牛翠花来城里之后，她也就知道细菌、病毒这些的了，还是江茉莉在那边说的，说孩子吃东西要干净，不干净的东西会有细菌有病毒。牛翠花把那些话记在心里，她给江茉莉的东西自然也得要干净一点。

“这样是好一些。”江母道，“你们是要还钱，但也得注意一点，别把自己弄得太过紧巴巴的。”

“妈，您放心，这钱是我们从买房子到现在攒的。”牛翠花道，“买房子搬过来，我们都没有买什么东西。”

其中一铺床还是从江家那边搬过来的，还有其他的一些家具等东西也是从江家搬过来，牛翠花夫妻都没有多花钱。

“娇娇下个月的学费，等娇娇放学过去学习古筝的时候，我直接交了。”牛翠花道，“妈，您看，我们也没有别的本事，就这点能耐了。攒钱的速度不快，一个月可能就是几块钱，好的话，能有十多块，这些钱是真的少。要还了小妹的钱，要不少时间。但现在要是不还，以后更难攒到那些钱的。”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江母没有说把钱留下来，既然牛翠花拿出来了，江母就拿回去给江茉莉。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母当着盛嘉豪的面把那二十块钱递给了江茉莉。

“妈，您这是把您的退休金给我吗？”江茉莉开玩笑道。

“不是，是你哥哥嫂子还给你的钱。”江母道，“你嫂子说他们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攒下多少钱，留下一些钱够用就好，剩下的钱就先还给你。”

“他们还养着两个孩子，要是有个突发情况，手里没钱也不行。”江茉莉道。

“不用担心，真要是那样，他们还会不找你借钱吗？”江母道，“拿着吧，你记一下。”

“好。”江茉莉道。

盛嘉豪没有说话，赵国栋夫妻什么时候还钱给江茉莉都好，盛嘉豪不需要江茉莉拿钱出来生活。那些钱是江茉莉的婚前存款，就算是江茉莉婚后存的钱，盛嘉豪也不会多说，那些钱在盛嘉豪的眼里不算多的。

要不是因为江茉莉跟盛嘉豪结婚搬进这么大的房子里，江茉莉也不可能那么快拿出那些钱给赵国栋夫妻买房子的，她可能会等到赵国栋夫妻开口借钱买房子，也可能是等到她跟盛嘉豪领证结婚的时候。总之，江茉莉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她得为自己多着想，不可能随随便便把那些存款拿出来。

这话，江茉莉没有跟江母说，也没有跟赵国栋夫妻多说，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江茉莉把钱收好了，她没有说让父母拿着这些钱，她爸妈有工资有退休金，江茉莉想自己还是比较穷的。

说实话，江茉莉没有想到赵国栋夫妻会这么早还钱，回到房间后，她拿出一个本子，特意写下某年某月某日，她哥哥还了多少钱。

“记下了？”盛嘉豪问。

“记下了，得记清楚一点。”江茉莉道，“我只拿我借出去的钱，不拿利息。也不能少记了，到时候说人家没有还够钱。”

“要是没有还够，你会说吗？”盛嘉豪挑眉。

“要是差个几十块，我也就说不了。”江茉莉道，“可能是他们记岔了。”

“他们应该不会记岔了。”盛嘉豪也没有想到赵国栋夫妻会这么快开始还钱，更没有想到赵国栋夫妻打算每个月还一点。盛嘉豪甚至都想着要是赵国栋夫妻没有那么早还钱，那也没有什么，他能养江茉莉，又不需要赵国栋还钱了才能生活。

自打赵国栋夫妻回来南城之后，他们基本是靠着江母或者江茉莉，都是在占便宜。赵国栋夫妻不是不想多帮衬江母跟江茉莉，谁让他们不够有能耐。赵国栋夫妻也不是不知道他们一直都没有付出多少，他们心里门清，他们很努力地想要把日子过好，很努力地想要多赚钱了，他们还是比江茉莉和盛嘉豪差很多。

“咦？”江茉莉歪着头看向盛嘉豪，“你就这么信他们？”

“信。”盛嘉豪道，“他们现在不还钱，等过几年再开始还钱，那也没有什么。”

有的人会装傻充愣，说不记得借了那么多钱，就算记得，别人也会说没有钱，会一直拖着。盛父借钱给别人，有的钱就要不回来，别人不愿意还钱，盛父拿别人没有办法。

既然赵国栋夫妻这么快开始还钱，这说明他们应该是诚心要还钱的，而不是想着要耍花招。

“我妈说了，嫂子准备把她妈叫过来一起做豆腐，有她妈在，还能方便照顾孩子。”江茉莉道，“也是，我妈过去做不了什么。”

“是咱妈。”盛嘉豪道。

“对，对，对，我妈也是你妈。”江茉莉道，“咱妈妈做豆腐的技术没有那么好，妈住在这边也不方便过去。嫂子的妈过来，那就方便许多了。现在想乡下人也苦，在乡下种点地，还得交公粮，赚不了几个钱的。”

江茉莉知道那边街道的人一定会说牛翠花那么快就想着拉拔娘家，会说江茉莉白白帮衬牛翠花。中式家庭本来就是这样的，当爷爷奶奶或者是当外公外婆的帮衬照顾孩子，年轻夫妻才好做别的事情。

江母不好过去，那让牛母过来，这又没有错。牛母也不是白吃白住，还能帮衬做事情。要是让牛翠花雇一个人帮忙，还得把钱交给别人，倒不如让亲妈过来。

“我都没有多问我哥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江茉莉道，“我知道问也就是那样，都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江茉莉自己都不愿意多去乡下，生怕要在乡下受罪。江茉莉演出的时候，基本都是去大的城市，而不是去乡村。江茉莉在南城戏剧团的时候，她跟单位的人去过乡下，她当时只觉得乡下太苦了，她还不敢自己随便走，生怕被别人抓了关在房间里面。

江茉莉跟单位的人下乡之前，单位领导还一再跟他们强调，让她们女同志不要单独行动，男同志要多护着女同志一点。

“妈呢，多多少少对哥心怀愧疚。”江茉莉道，“爸是觉得江玉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白白给江玉琴买工作了。就算把那些钱要回来了，哥还是下乡当了知青。”

江母心里有一道坎，江父的心里也有一根刺，江玉琴是江父的亲生女儿还好，江母还不会觉得让江玉琴留在城里有什么问题。江玉琴不是江父的亲生女儿，江母想到当初的事情，她会觉得她没有多去争取，没有想着让赵国栋留在城里，她会想着她应该当一个恶毒的后妈的。江父呢，他也担心妻子会不会想起当初的事情，妻子会不会多去计较。

自打江玉琴的身世被江老太太揭穿之后，江茉莉明显感觉到了父母的变化。江父对江茉莉好了很多，对江母的态度也更好了，江父对赵国栋也更加宽容。

别人没有跟江父、江母长时间待在一起，那些人很难察觉到这个变化。江茉莉跟父母经常待在一起，她感觉到了。

“我们领证结婚了，住了大房子，我这才想着拿出存款出来。”江茉莉道，“不然，我还是要紧紧地抓住那些钱。”

“怕我们以后没有领证结婚，一拍两散吗？”盛嘉豪问。

“嗯。”江茉莉用力地点点头，“女人总得为自己多考虑一点，得有后路。”

“……”盛嘉豪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没有错，你得为你多着想。”

“不觉得我有错？”江茉莉问。

“你没错，是我没有给你足够多的安全感。”盛嘉豪道。

“暂且是安全的，瞧，我把那些存款都借给我哥了，又得重新攒钱。”江茉莉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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