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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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莉出差回来第二天的时候，她正好看到范晓雪过来找她。江茉莉在休息，今天暂且没有去单位，她让范晓雪一起去后院坐一坐。范晓雪让她妈帮着看着店铺，她来找江茉莉说说话。范晓雪不是不想跟别人说，跟别人说的时候，范晓雪心里还不是滋味。

“吃点水果。”江茉莉道。

“味道不错，挺好吃的。”范晓雪吃了一根香蕉，“我去牢里看了施凯华，他还想着谢少军他们以后能帮他。他怎么就那么蠢呢？别人哪里是帮他，别人就是要让他顶包的。我说了多少话都没有用，看望他的时候，也不好多说别的。”

“那就不说。”江茉莉道，“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让人想不明白的。他们愿意为了所谓的朋友去承担罪责，他们还觉得他们做得很好。要是我，我必定觉得这样不行，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举动负责，而不是让别人去给他们负责。”

“他呢，他觉得他坐牢还挺好的，不用工作，别人每个月会给我们母子两个人钱。”范晓雪嗤笑，“他就觉得别人已经做得很好了，非常不错了。我跟他说别人过得多好，他说那是别人有能力，别人就该过那么好的生活。他真的是太蠢了，脑子一点都不好用。但凡他脑子好用一点，也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别生气了。”江茉莉道。

“我能不生气吗？”范晓雪道，“施凯华以为他坐牢，我们有钱拿就行了吗？孩子上学，别人都不爱跟我们的孩子一起玩。”

“这……这没有办法，别人都想着跟品性好的人在一起玩，他们怕你们的孩子带坏他们的孩子。”江茉莉道，“说实话，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要是我，我也会这么跟孩子说的。也许坐牢的人有好人，别人也改邪归正了。但是孩子还小，没有分辨能力，我当然是希望我的孩子在更好的环境下生长。”

江茉莉能理解那些人不让自家的孩子跟范晓雪的孩子一起玩，那些人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孩子考虑，当父母都是这样为孩子着想的。

“要是你，你愿意让孩子跟罪犯的孩子一起玩吗？”江茉莉道。

“我……”范晓雪泄气，“确实，要是我，我也不愿意。所以我才说施凯华的脑子不好用，他还非说都已经出事情了，总得有人进去，他进去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总不能都进去，他一个人就够了。”

范晓雪每次想到施凯华说的那些话，她就想撬开施凯华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就他最会讲义气了。”范晓雪道，“是我们不懂得他。”

“别气，别气，都这么久了。”江茉莉道。

“满打满算，都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范晓雪道，“别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在坐牢，该找对象的还是去找对象，人家开开心心的。而施凯华呢，他在里面踩缝纫机。”

范晓雪没有看出施凯华有多后悔，“他还觉得别人做得不错，还说等他出来的时候，能去找他们，能让人家带一带他，他不用担心他的以后。”

“呃……”江茉莉也不知道怎么说，“要是我，我不能指望别人多帮衬我。等几年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那些人会帮助施凯华，那也说不定。”

“就算他们愿意，我还是不想让施凯华跟他们一起。”范晓雪道，“摔了一次跟头还不够，还要继续摔跟头吗？这事情就没有那么好办的，他以为那些人是真的看重他吗？我看不是，那些人分明是把他当成傻子。”

“管他们是不是把你男人当成傻子，等你男人从牢房里面出来还得要几年，也许他自己就想明白了。”江茉莉道。

“他能想明白？我看他是想不明白。”范晓雪道，“好好的工作没有了，等他出来，有了案底，谁愿意让他过去工作。估计他到时候就只能想着谢少军跟时楠。这两个能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不是还有店铺吗？”江茉莉道，“你们两个一起开店铺，这也行，不是非得去做那些事情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范晓雪道，“等他出来之后，就让跟我待在店铺里做生意，一个小本买卖，又没有犯罪，这日子能过得下去的。”

范晓雪自认为不错了，她没有跟施凯华离婚，还要等他出来。要是换成其他人，其他人不一定等着施凯华。

“现在，我也不用谢少军跟时楠两个人亲自过来，只要他们每个月按时给钱给我就行了。”范晓雪道，“不给钱，那事情就没完。他们不是跟凯华说，他们会好好照顾好我们母子吗？那么他们就好好照顾我们，多照顾一下。”

“少跟他们接触也好，你总让他们过来，他们人是来了，指不定他们心里怎么想。”江茉莉道。

“我之前喜欢时楠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时楠再过来，别人也有话说。”范晓雪道，“那一次，时楠他老婆过来，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别让他们过来了。他们过来也就是那样，他们又不可能多帮我们其他事情，也就是装装样子。他们觉得他们都给我们钱了，他们还要做什么事情。谢少军有时候会去接送一下孩子，也就是那样。”

别人还说谢少军和时楠对施凯华不错，狗屁，那些人都是因为施凯华给他们背黑锅了，他们才这么照顾施凯华的孩子。这话，范晓雪又不能说出去。

“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范晓雪道，“也是想让施凯华知道他们是真的关心我们母子两个人。我看见他们，没有感觉到他们多真心诚意。他们这样的人，他们能让施凯华顶包一次，就能让施凯华顶包第二次，他们不可能把施凯华放在眼里的。”

施凯华以为他跟谢少军、时楠是兄弟，人家压根没有把他当兄弟。范晓雪是这么想的，她知道她的男人一定不是这么想的。

“他出来之后，要是他还要跟着他们混，我也没有办法。”范晓雪道，“他出事了，只要有钱，我就无所谓了。要是他欠债，得还钱，那我就跟她离婚。”

范晓雪这么想，她不想受罪，要还钱，她不去还钱。施凯华的错误，就该是施凯华自己买单。

“等他出来之后就知道了。”江茉莉道。

“就怕他又继续隐瞒我。”范晓雪道，“他真要瞒着我，我问几句也没有用，一点用处都没有。我问他谁才是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他说是我。我要是说别的，他就不说话。在牢房里了，他也是想着他那些异父异母的兄弟。”

范晓雪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我跟别人说，别人还觉得我占便宜了。还说我现在这日子好过，有个店铺，生意还好。我不觉得我过得多好，我婆家人是会帮着带一下孩子，可他们也盯着我。我婆婆时不时去店铺里，她不是为了帮我照看生意，是怕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有时候，范晓雪的婆婆还会问范晓雪去了哪里，还去问别人。范晓雪知道她婆婆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怕她撒谎，怕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却隐瞒家里人。范晓雪想自己真要是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不是不能去，她也不用悄悄摸摸的，她完全可以找施凯华，先跟施凯华离婚了。

“不只是一次，我看到我婆婆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范晓雪道，“还有我小姑子那些人，一个个都盯着我。他们还问我店铺的生意怎么样，店铺赚了多少钱。我能跟他们说吗？当然不能说得太准确。他们防着我，我就不能防着他们吗？”

“是该防着一点，你的做法没有错。”江茉莉道，“他们怕你耐不住寂寞。这也不好说是谁对谁错。”

“要怪都怪施凯华。”范晓雪擦擦眼角，“他要是没有坐牢，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还是能过舒服一点的生活。他坐牢了，才有这些事情。”

“别担心，好好过你的日子。”江茉莉劝慰。

“真是对不住，过来跟你说这些话，让你的心情也跟着不好。”范晓雪道。

“我的心情还好，不是我受罪，是你受罪。”江茉莉道，“你还得坚持下去。”

“没法子，总得为孩子坚持下去。”范晓雪道，“要是没有孩子的话，我直接改嫁都没有问题。有一个孩子在，总是放不下孩子，得为孩子多考虑考虑。”

范晓雪有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多想想孩子，想了孩子，她就知道自己还是得坚持下去。

“后妈，不好当，后爸，也不好当。”范晓雪道，“我给孩子找个后爸，孩子被虐待，我都没有法子。女人的力气不如男人的，想拦都拦不住的。跟你说这么多，会不会烦着你了？”

“不会，你愿意跟我说，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很不错的存在。”江茉莉道，“有什么不高兴的，尽管说出来。我帮不了你，听一听，还是行的。稍微劝说两句行，多的，也没有了。你别觉得我什么都帮不了你，那就好。”

“我也就是想要跟人说一说。”范晓雪道，“这些话憋在心里，太难受了。好好的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我真没有想要过多有钱的生活，也没有想着要跟你这样……唉，我不没有去想，施凯华想了吧。”

“男人都是想要过得更好的。”江茉莉道，“他们也总觉得他们自己有能力，别人能做到的，他们也能做得好。别说他们，我也是这样。以前，我看着别人获奖了，我想着我是不是也能获奖，我就去努力。去年那一次奖项，别人也说了，让我不要去争。说中青年，还有人比我的岁数更大，意思就是要让别人先获奖。我不愿意，我就是要试一试。”

凭什么不去试一试呢，好的导演和编剧，好的团队，各方面要素都凑齐了。如果江茉莉不去试一试，等下一次的话，那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每一次都要让给别人，等江茉莉三十多岁的时候，让别人让着她吗？

戏曲演员，也是要青春饭的，二三十岁的时候，算是巅峰，等到四十岁的时候，真的就是要往后退。哪怕化妆了，这人的皮肤状态、精神状态，都是能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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