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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他不怀疑,永安侯府也没那个强逼宁王的本事。
而表妹。
表妹始终在看着宁王,没有朝他望过来一眼。
崔景言低眉。
他们虽然是表兄妹,但来往甚少,即便有婚约在身,幼时见得不多,长大以后更是如此。他们互相并不了解,只到底是表兄妹,表妹若能嫁给宁王也不见得不好……表妹若非心甘情愿嫁他,不如不嫁。
换亲之事到底太荒唐。
表妹不想嫁他,这么多年,为何不直言?
不知戚淑婉的心思,崔景言略想一想,不执着不纠结。
于他而言,正经事唯有一桩,旁的事情只要无碍他考取功名,无须伤怀。
永安侯戚宏则被萧裕质问得语塞。
这些时日忙着换亲之事,哪有心力在意一个奴仆,何况大女儿不是也平安无恙吗?且若非那日落水,同宁王这桩婚事早已不保,说大女儿因祸得福也不为过呀!
“尚在追查,尚在追查。”
戚宏冲萧裕讪讪一笑,“过得两日查明真相,定给宁王一个交代。”
戚淑婉心知肚明,她父亲根本没有追查此事。
父亲、继母不会不知那日种种无外乎是二妹妹做下的,但谁会想要给她一个真相、一个公道呢?
她也不知宁王为何替她讨要真相与公道。
不过,这份情她领了。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戚淑婉预料。
只见宁王喊了声“夏松”,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年郎便将个五花大绑的奴仆从外面拖进正厅。
“侯爷事忙,不得闲。”
“正好本王清闲,便越俎代庖替侯爷查了一回,侯爷不会介意罢?”
戚宏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奴仆,心道不妙。他口中却只能说:“王爷说笑了,王爷心怀仁义、义薄云天,岂有怪罪王爷之理?府上小事累得王爷操心才是吾之罪过。”
戚淑婉望向那奴仆,认出此人是继母房中李嬷嬷的幼子,目光闪烁了下。随后她又去看自己父亲,见戚宏眉眼浮现慌乱之色,听他口中几句话,心下好笑。
但也见怪不怪了。
“你不是母亲房里李嬷嬷的小儿子吗?原来那日竟是你推我入荷花池,欲图谋害我性命?”戚淑婉霍然起身,状若惊讶过后冲戚宏福身道:“那日若非得宁王相救,女儿早已命丧黄泉。女儿竟不知碍了谁的眼,今时今日,但求父亲为女儿主持公道。”
宁王看一眼戚淑婉,挑了下眉。
……
“娘,怎么办?!”
戚淑静离开戚淑婉的院子后回到正院寻冯燕兰,刚在罗汉床坐下,李嬷嬷便哭着进来,“扑通”跪在她们母女面前。之后她从李嬷嬷口中得知,她的幼子叫宁王身边的人抓去了,说是要治罪。
治罪……能是治的什么罪?
代替戚淑婉嫁去崔家的那一日,她正是给足银钱、命李嬷嬷的幼子将戚淑婉推入荷花池中。
听李嬷嬷描述,她便知在府中抓人的是夏松,宁王的贴身侍卫。
宁王为何要插手此事!
应当说,宁王为何要在今日来侯府?他是故意的?他想做什么?倘若当真查出来是她指使,宁王莫不是也要治她的罪?因为她不愿意嫁给他,他怀恨在心?
猜不透宁王的心思,戚淑静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六神无主,唯有求助冯燕兰。
“慌什么?”冯燕兰眉眼微沉,看着戚淑静问,“既命他做下这等子事情,也明知不成,为何不叫他出去避一避风头,还留他在京中?”
戚淑静顿一顿,哑口无言。
冯燕兰也知自己是忙昏了头、完全忘记这一茬要提前处置妥当。
原本单只戚淑婉也掀不起风浪。
谁晓得,宁王横插一脚,硬是将此事闹起来。
但宁王应下迎娶戚淑婉为王妃便不可能真拿永安侯府怎么样,总归是要讲几分体面的。到底宁王尚未把戚淑婉迎进宁王府做王妃,那么戚家的家事,怎么轮得到一个外人来肆意插手?
“去正厅。”
冯燕兰站起身来,又去看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红肿的李嬷嬷。
她叹一口气,扶李嬷嬷起身:“你我主仆几十年情分,我怎不知你?怎不心疼你?但今日宁王生事……嬷嬷,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嬷嬷脸色灰败:“不,夫人,不能,我的孩子……”
冯燕兰面有痛苦之色,闭一闭眼轻声道:“他若犯蠢,将静儿供出来,神仙也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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