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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的确像只是同她说一声而已。
放在旁人身上,这样的举动或许寻常,放在崔景言的身上依旧反常得紧。
至多不至于让人太不舒服。
准确来说,他出现在谢家、与贺长廷走在一处,以及主动告诉她要和戚淑婉分开……桩桩件件,皆与她前世所认识的那个崔景言对不上。
她探不清崔景言性情转变的原因。
即使她同戚淑静重活一世,她也没有觉得戚淑静变得多么陌生,变得不像记忆里的那个人。
王爷会知道崔景言的事吗?
可有意打听,反倒更显得在意这个人,没得弄巧成拙。
戚淑婉心思百转
,萧裕却闲闲评价:“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倒要来同你说,难道要你替他这个表哥做主不成?况且已经娶了你那位继妹,未及半年便休妻,当真是连条活路也不给。你那位继妹是蠢,可哪里就那样招他恨了?既娶了人家小娘子,合该负责到底。”
“他却不曾说是何缘由。”
戚淑婉试探着道,“我对崔表哥所知甚少,从来不知他同谢家有往来。”
萧裕便笑:“谢七郎说崔景言前些日子在诗会上结交了他二哥,今日是受谢家二爷相邀来赴宴的。当真瞧不出来,我们这位表哥如此长袖善舞。”
诗会结交谢二爷?
戚淑婉被这句话震了一下。
崔景言……是这样的人吗?她记得,上辈子的崔景言在考中状元之前,根本不屑花费时间精力在这些事情上。不说去诗会那样的场合,便是逢佳节让他陪她出门去看花灯,他也是从来不肯的。
“我亦从来不知。”戚淑婉轻声道。
若谢二爷是崔景言新结交的,那么贺长廷应当也是了。
从萧裕口中得知这些后,再想崔景言那声“表妹”,愈发诡异。
毕竟“表妹”总比“宁王妃”来得亲近。
戚淑婉又想,或许如是种种,背后不过一个原因,崔景言是渴望权势的。考取功名、重振崔家,本便离不开“权势”二字。兴许戚淑静的强嫁以及醉仙楼的祸从口中让崔景言受了刺激,是以开始结交他想结交的人,为自己铺路。
她而今是宁王妃。
大约在他眼里,他们表兄妹的这层关系若维持得住不会有坏处。
“王妃今日怎得特地告诉我这些?”
案几下,萧裕长腿略伸,鞋尖轻抵着戚淑婉的鞋尖,“本王可不是那等恨不得随时探听王妃消息之人。”
戚淑婉想说,不在意,怎么把崔景言来谢家赴宴的因由了解得一清二楚?
但她忍下这话没有说出口。
“嗯,便是想告诉王爷。”戚淑婉捡了个非常朴实的理由。
便听萧裕愉悦笑得一声:“王妃这样说,本王心中深感宽慰。”
戚淑婉也笑了下,不再聊崔景言,转而聊起萧芸:“长乐今日当面谢过贺长廷了,不过她准备的谢礼,贺长廷没有收下。我那会儿瞧她倒也没有什么不快的,想来无什么大碍,说不得放下一桩心事。”
“她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料理。”
萧裕正色提醒戚淑婉,“王妃日后总归少插手为好。”
戚淑婉笑:“王爷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的,我也知道到底是她自己的事情,不会非要插手。”停顿几息,补上一句,“但若是求到我面前想我帮忙,有帮得上的也没法置之不理。”
萧裕冷哼一声,没接话。
乘马车回宫的萧芸却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她拿帕子揉了下鼻尖,搁下帕子,又一手托腮,一手将那块玉佩拿在手里把玩。回味过许久同贺长廷的见面,她终于分出点儿心神想戚淑婉也同自己表哥偶遇。
在谢家脑子未能转得过弯,这会儿思量起三皇嫂的表哥,萧芸蓦地愣住。
她记得……三皇嫂原本同她一位表哥有婚约?
今日在谢家遇到的那位表哥不会正是三皇嫂那位有过婚约的表哥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萧芸便浑身颤一颤。
她那时说过什么来着?
当真,是巧。
萧芸:“……”
三皇兄,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罢?
……
戚淑静在祠堂罚跪半个月,跪至最后,命都快没了半条,直接便病倒了。
这半个月没能从丫鬟口中问出任何崔景言的消息,饶是再迟钝,她也发觉其中的蹊跷。奈何人在病中,只能留在永安侯府养病,没办法亲自回崔家看一看。
一场病来势汹汹。
戚淑静养得又七八日方能下地,在屋子里待得闷了,日头不晒的时候也让听雪扶她出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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