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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月薄在树庭待的时间不短,这几人恰巧和他有过交集,他们躲在狭小的角落里,蜷缩在一起。
但那里其实并不安全,微生月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躲开黑潮造物袭击的。
好在人还活着,那就是好事。
等他将几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治好,他们便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微生月薄按住正在接受治疗却清醒过来的人,轻声呵斥,“别乱动。”
“……阿月,是你。”已经被治疗好的人坐起身,他们神情带着些许惊惶,但总体还算镇静,“阿月,是你救了我们。”
“唔,我只是给你们疗伤,是你们自己躲过了黑潮造物的袭击。”微生月薄收回手,退开一些,让他们从那躲藏的地方出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微生月薄皱着眉,“为什么树庭会失守?”
“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所有人都摇头,“我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注定要前往冥河畔,没曾想一睁眼居然还在树庭。”
微生月薄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没再多费口舌,他将几枚带着存护力量的光锥留给了他们,“外面的黑潮造物已经被我清理掉了,但我并不清楚还会不会有新的黑潮造物出现,你们尽快去往奥赫玛,不许久留。”
“若遇到危险就将它捏碎,它会生成护盾保护你们。”微生月薄又细细叮嘱几句,让他们离开树庭,也不许再在这里停留。
“那你呢,阿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学者们互相搀扶着,他们鼓起勇气询问面覆寒霜的微生月薄,“树庭现在很危险。”
微生月薄眉心折起,他看向更高处,顺着慈爱之馆一路向上,那里是圣树顶端,启蒙王座所在的位置。
虽然希望渺茫,那刻夏也不知道有没有在黑潮到来之际就死亡,但微生月薄就是觉得那刻夏肯定还没死,他要去把人找到。
有学生看出了他的意图,“在黑潮入侵的时候我遇见过那刻夏教授,他向上面去了,瑟希斯的火种还在这里,他肯定想将其保护好的。”
“但是阿月祭司,这里很危险。”学生又一次劝说微生月薄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你们先离开吧。”微生月薄对着他们摇头,“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继续向上走去。
可惜的是,这一路上,他再也没遇到幸存者。
他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正是如此,才显得树庭如此空旷,安静。
只有偶尔听到有潺潺水声在这里回荡。
他怀着那样沉重的心情继续向上走,终于,他在穿过通往树冠的空中连廊,即将抵达圣树顶端之时看到了竭力晕倒的阿那克萨格拉斯。
不出所料,那刻夏果然还没死,但把自己作践的一塌糊涂。
燃烧自己的灵魂布下天罗地网抵抗黑潮的入侵,亏他想的出来。
……但在那种情况下,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微生月薄深吸一口气,将死沉死沉的那刻夏扶起来,
“你真是,沉死了。”微生月薄忍不住埋怨,但被他吐槽的男人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了。
那刻夏曾经告诉过微生月薄,圣树顶端是瑟希斯火种的深眠之地,但微生月薄没有在那启蒙王座上看到疑似火种的存在。
难道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个答案。
算了,和他无关,还是先给这家伙疗伤吧。
微生月薄表情忿忿,手上的动作却算不得多重,寻了个干净地把人放下,微生月薄缓缓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汲取体内的丰饶神力给人疗伤。
温和的力量修复着那刻夏的经脉,但灵魂上的亏空让人束手无策。
微生月薄泄愤似的捏了一把那刻夏的脸。
这人怎么这样啊!
把自己搞的惨兮兮的,讨厌死了。
那刻夏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但一醒来想开口说话又咳个不停。
微生月薄伸手轻拍着那刻夏的背给他顺气,还从背包里找出干净的水给他喂下去,润了喉咙总算没咳了。
“阿月。”那刻夏靠在微生月薄的怀里笑起来,笑了好久,最后,在微生月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紧紧抓住了微生月薄垂落在一旁的手,“阿月,还能再见到你,挺好的。”
“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刻夏灵魂上的烙印挥散不去,有些难受,他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是阿格莱雅那个女人让你来的?”
“黑潮侵入的太快了,消息送不出去。”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微生月薄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着沾了水的手帕默不作声地给他擦脸。
说着说着那刻夏就没声了,他何其了解阿月,也当然知道阿月在生气什么。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难得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尖刺,“阿月,那样的情况,我只能这样做,就算是死掉……”
“……我不会死。”
微生月薄瞥他一眼,将手帕没好气地扔进他的怀里,“随便你,爱死不死。”
那刻夏又笑,微生月薄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呵呵……真是令人羡慕的感情呵……”一道陌生的笑声突兀出现在这空旷的地方,微生月薄警觉地抬眼,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药师!?”微生月薄的声音骤然拔高,凝视着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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