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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配的是断子绝孙的方子吧?”姜黎捞起翻肚的锦鲤,鱼鳃里赫然卡着半块鎏金令牌。萧景珩的轮椅碾过九曲桥,鎏金链缠住她湿漉漉的脚踝:“王妃若心疼,库房还有三百条南洋红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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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你祖宗的牌位!”她甩开链子,鱼尾“啪”地抽在他蟒袍下摆,“这令牌是刑部大牢的钥匙,你们天机阁偷人偷到姑奶奶鱼池里了?”
池底突然泛起血沫,十八具铁笼浮出水面。姜黎拽过撑船的竹篙捅破笼锁,腐尸的恶臭惊飞满树寒鸦。笼中白骨腕间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竟与她幼时编的一模一样。
萧景珩的指尖抚过白骨指节:“王妃这编绳的手艺,倒是二十年来毫无长进。”
“编你祖宗的裹尸布!”她赤脚踹翻铁笼,白骨散落莲叶间,“老腌菜刨坟都刨不利索,这骨头拼得比太医院的人偶还歪!”
假山后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姜黎鼻尖微动,染毒的指甲划过石缝:“雄黄酒混鹤顶红?这味儿比尚食局的醒酒汤还冲!”她劈手扯出个哆嗦的小厮,怀中陶罐滚出密密麻麻的毒虫卵。
萧景珩的轮椅碾碎虫卵,黏浆迸溅:“王妃的鼻子,倒比大理寺的猎犬更灵。”
“灵不过你装瞎的眼!”她掰开小厮的嘴,挑出半截蜡封密信,“哟,约王爷子时私会?这字迹比冷宫嬷嬷绣的鸳鸯还丑!”
小厮突然抽搐,七窍钻出红线蛊虫。姜黎冷笑,毒指甲掐住蛊虫往池中一甩:“喂鱼都比喂你这腌臜货强!”锦鲤争食蛊虫的刹那,鱼腹接连炸开,血水染红半池清波。
池心亭忽地飘来琵琶声,歌姬蒙着面纱轻唱:“火凤归位,萧郎断肠……”姜黎赤脚点过残荷,织金裙摆扫翻石凳:“断肠?姑奶奶先断你的喉咙!”
面纱撕裂的瞬间,歌姬喉间闪过寒光——竟是男扮女装的刺客!姜染蓝的指甲扣住他喉结:“天机阁如今穷得连姑娘都雇不起了?”
刺客袖中甩出淬毒琴弦,萧景珩的鎏金链绞断弦丝反缠其颈:“王妃审完了?亭中有新煨的梅花酿。”
“酿你祖宗的孟婆汤!”她踹飞刺客,染血的绣鞋尖挑起酒壶,“酒坛底刻着火凤纹,你们偷姑奶奶的嫁妆倒挺会挑时辰!”
月下忽然坠下张铁网,网上缀满带倒刺的银铃。姜黎拽过萧景珩滚进亭角,金线刺绣裹住两人,铃铛“叮当”刮过衣料:“老腌菜当我是闺阁小姐?这破网兜不住冷宫的野猫!”
暗处传来弩机绞动声,她突然撕开衣襟,心口火凤纹在月光下灼灼生辉。刺客们的瞳孔骤然涣散,手中兵器“哐当”落地。萧景珩的唇擦过她耳畔:“王妃这招‘凤慑千军’,倒是比本王的暗卫好使。”
“使你祖宗的激将法!”她反手将酒泼向假山,烈酒遇火“轰”地燃成火龙,“青杏!把姑奶奶的辣椒粉拿来——今儿请王爷吃顿烧烤全宴!”
灰烬中滚出个鎏金匣,匣中婚书泛着尸油黄。姜黎染毒的指尖戳破“天机阁主”的落款:“聘礼单子?赶明儿烧给你地下的列祖列宗!”
萧景珩忽然咬破她腕间红绳,血珠滴入池水。涟漪荡开处,三百条锦鲤衔着碎玉浮出,拼成个歪扭的“珩”字。
姜黎赤脚碾碎玉片,月光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入血池:“瘫子,你那些鬼把戏,不如留着给自己刻碑!”
姜黎赤脚踩碎一丛芍药,染蓝的指甲掐断花茎:“青杏!这土里的血腥味儿比尚食局的腊八粥还稠,底下埋的是耗子还是人骨头?”
青杏战战兢兢递上铁锹,土里翻出的鎏金铃铛“叮当”滚到萧景珩轮椅边。他指尖挑起铃铛晃了晃:“王妃的脚铃,倒是比御花园的蝉鸣更招刺客。”
“招你祖宗的魂!”她劈手夺过铃铛砸向假山,山石裂开的缝隙里簌簌落下毒蝎,“老腌菜挖洞的本事,倒是比御膳房偷油还利索!”
花架后突然窜出个花匠,手中剪刀寒光凛凛。姜黎侧身避开,绣鞋尖勾起花盆扣在他脸上:“哟,王管事?上月你说老娘养的牡丹招邪,敢情邪的是你这双手?”牡丹根须缠着半截带血的中衣——正是冷宫失踪宫女的衣物。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散落的陶片:“王妃这栽赃的手法,倒比刑部的卷宗精彩。”
“精彩不过你的装聋作哑!”她扯开花匠衣襟,心口蛇形刺青渗着黑血,“天机阁的耗子怎么专往你王府钻?莫不是王爷这儿藏着陈年猫粮?”
凉亭忽飘来蜜饯甜香,姜黎鼻尖微动,染毒的指甲戳破石桌上的食盒:“桂花糖配牵机药?这死法倒是风雅!”
八名丫鬟端着漆盘鱼贯而入,盘中蜜饯摆成“囍”字。领头丫鬟福身笑道:“阁主命奴婢们送贺礼,恭迎凤纹归位……”
“归你祖宗的坟头!”姜黎掀翻漆盘,毒杏脯砸向丫鬟髻。珠花里弹出的银针“嗖嗖”钉入廊柱,摆出个歪扭的“囚”字。
萧景珩忽然揽过她的腰,轮椅撞翻石凳。机关弩从亭顶垂下,箭矢擦着姜黎鬓角飞过,钉穿她随手抛出的蜜饯匣子。匣中滚出串珊瑚手钏——与她及笄时摔碎的那条分毫不差。
“王爷这补饰的手艺,倒是比冷宫嬷嬷纳鞋底强些。”她赤脚碾碎珊瑚珠,碎渣里露出半张泛黄药方,“连我娘当年的安胎方都仿?你们天机阁是穷疯了还是闲出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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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突然沸腾,九尾锦鲤跃出水面,鱼腹鼓胀如球。姜黎拽过萧景珩的广袖蒙头,鱼尸“砰砰”炸开,毒鳞混着血雨泼了满亭。
“这聘礼倒是实在!”她抹了把脸,染蓝的指甲抠住亭柱裂缝,“硫磺混着火药,老腌菜是想给姑奶奶放烟花?”
萧景珩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弹向假山暗孔。山石轰然中开,三百坛毒酒陈列其中,坛身火凤纹与她心口刺青交相辉映。他轻笑:“王妃的嫁妆,倒是比本王的军械库壮观。”
“壮观你祖宗的灵堂!”她踹翻酒坛,烈酒蚀穿青砖,“赶明儿拿这毒汁给你泡澡,省得整天阴魂不散!”
暮色中忽然飘来童谣声,三个总角小儿绕着花圃拍手唱:“火凤鸣,萧郎惊……”姜黎瞳孔血色翻涌,染毒的指尖刚要动作,唇间忽被塞进颗蜜饯。
“西域进贡的雪莲糖,”萧景珩擦去她唇角毒血,“比人血甜些?”
甜味压住喉间腥气的刹那,小儿们脖颈裂开,毒蜂群呼啸而出。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裹住两人,金线刺绣绞碎蜂群,残翅在暮色中簌簌如雪。
“瘫子,你这衣裳倒是比铠甲顶用。”她扯开袍子,心口刺青灼得毒蜂尸体“滋滋”冒烟,“赶明儿给你绣个裹尸布,保你投胎都带着这腌臜纹!”
萧景珩忽然咬住她沾糖的指尖:“王妃亲手绣的,本王自然要穿到下辈子。”
花圃深处传来瓦罐碎裂声,姜黎赤脚碾碎最后一只毒蜂,月光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拉长在满地残花上,像幅荒诞的合婚庚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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