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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培养盐运人才(第1页)

第三十八章盐运学堂·半城府邸的晨光

苏州城的梅雨季总是黏腻得让人发慌。苏半城站在新落成的“盐运学堂”檐下,看着十七个少年在庭院里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心里忽然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盐船要稳,先得把舵的手稳;生意要长久,先得让人心稳。”

“老爷,这些都是各盐场选来的苗子。”张管家递来花名册,油纸边缘还沾着霉斑,“最前头那个叫阿柱,他爹去年在淮河翻船时救过三袋官盐。”

苏半城点点头,目光落在队列末尾的少年身上。那孩子身形单薄,却把粗布短打洗得发白,腰间还别着支毛笔——在这满是糙汉的盐运行当里,着实少见。

“你,出列。”他指了指那孩子。

少年惊惶抬头,磕磕绊绊往前两步,怀里掉出本皱巴巴的《河工器具图说》。周围响起低低的嗤笑,却见苏半城弯腰捡起书,指尖拂过被虫蛀的书页:“读过几年书?”

“回、回老爷,三年私塾……”少年声音发颤,“我爹说,认得字才能管账,管账才能……”

“才能不当睁眼瞎被人坑。”苏半城替他说完,把书塞回少年怀里,“从今日起,你叫林缚。以后学堂的账目,由你帮着阿福记。”

周围的嗤笑变成了惊叹。林缚涨红了脸,连连磕头,发梢滴下的雨水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坑洼。苏半城转身时,看见妻子林淑仪正站在月洞门后,手里捧着新做的驱蚊香囊。

“又在琢磨什么?”她把香囊塞进丈夫袖中,“这些孩子都是苦出身,你办这学堂,莫不是想把他们都培养成第二个你?”

“第二个我?”苏半城轻笑,“我只盼着他们比我多读些书,少踩些坑。”他望向庭院里正在教少年们辨风向的老船工,忽然想起去年在长江遇劫时,正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水手误判了暗流,险些让整船盐货沉底。

学堂的第一堂课是“辨盐”。老盐工李叔端着七个粗陶碗,碗里盛着不同产地的盐:淮北的青盐带着海腥味,两浙的颗盐白如积雪,最不起眼的是产自蜀地的井盐,混着泥沙,却在火上一炒便晶莹剔透。

“看好了!”李叔用竹筷敲着碗沿,“盐运这行,最怕‘以次充好’。当年有个愣头青把淮盐当浙盐卖,结果被买家识破,生生打断了三根手指——”

少年们听得屏息,林缚却突然举手:“李叔,井盐虽粗,但若加些豆浆澄净……”

“你懂个屁!”李叔瞪他,“井盐天生带苦味,澄净十次也是下等货!”

苏半城站在廊下,看着林缚涨红着脸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在旧书摊找到的《天工开物》,里面写着‘井盐澄净法’,用竹篾席铺井底,再以石灰……”

“够了!”苏半城出声打断,走下台阶拿起林缚的纸。纸上的字迹青涩却工整,旁边还画着简易的澄净池草图。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改良运盐竹篓时,也是这般被老匠人们嗤笑“瞎折腾”。

“明日起,你跟着李叔去盐仓,”他把图纸折好塞进林缚怀里,“带十个伙计,按你说的法子试试。成了,赏你五两银子;不成……”他顿了顿,“就去码头搬三个月盐包。”

少年们发出惊呼,林缚却挺直了背:“谢老爷!”

梅雨渐歇时,学堂开课已逾半月。苏半城每日寅时便来巡查,看少年们在晨雾里练“稳桩功”——这是他独创的训练法,要求每人头顶一碗水,在摇晃的长凳上背诵《盐法条例》。最先坚持不住的阿柱总把水洒在林缚书上,却发现那小子竟能一边护着书,一边用脚勾住晃歪的凳腿。

“老爷,您瞧这林缚,”张管家递来新账本,“昨日他带人试了澄净法,井盐竟真能卖出浙盐的价!这小子还说,想在盐包里加防潮纸……”

“让他试。”苏半城望着远处正在教少年们结绳的江湖客老刀,忽然问,“老刀教的‘水手八式’,他们学得如何?”

“回老爷,阿柱那小子能在桅杆上打三十六个绳结了,”管家压低声音,“不过老刀说,林缚那孩子身手太文弱,怕是学不了近身搏斗。”

苏半城笑而不语。他记得前夜路过学堂,看见林缚借着月光在墙上画运盐路线图,袖口挽起处露出细瘦的胳膊——这样的苗子,本就不该在桅杆上挥刀,而该坐在账房里算尽天下盐。

真正的考验出现在七月初七。苏半城宣布,将在阳澄湖举办“盐运大比”,胜出者可直接担任新船的“二副”。消息传开,学堂里炸开了锅。阿柱每天天不亮就去湖边练抛锚,林缚则缠着老刀问“如何用北斗星判断风向”。

大比当日,湖面上泊着五艘旧商船。苏半城坐在船头,看着少年们依次完成“辨风、结绳、点货、急救”四项考核。当林缚抱着药箱冲上模拟遇劫的船只时,他正看见阿柱被“劫匪”压在甲板上,脚踝处的“伤口”正渗出掺了朱砂的水。

“别动!”林缚扯开自己的衣襟,撕下布条缠住阿柱的腿,“伤口见了风要化脓的!”

“少管我!”阿柱瞪他,“你快去点货舱,要

;是丢了两袋盐——”

“货舱早点过了!”林缚咬牙按住挣扎的阿柱,“三舱七袋浙盐,五舱十二袋淮盐,都用油布盖得好好的!”

苏半城挑眉。他明明在货舱里藏了三袋混着泥沙的私盐,却不想被这少年识破。远处,老刀冲他比了个手势——林缚不仅找到了私盐,还重新码放了货舱,让整船的重心更稳。

暮色四合时,结果揭晓:林缚第一,阿柱第二。当苏半城把刻着“苏记”的船舵模型递给林缚时,少年忽然跪下:“老爷,阿柱哥救过我的命,这二副……”

“他救过你?”

“上月我在盐仓试澄净法,架锅时不小心打翻了火油,”林缚低头,“是阿柱哥用身体挡住了火苗……”

周围响起抽气声。苏半城这才注意到,阿柱的后颈处有一块暗红色的疤痕,形状竟与他当年断指时的灼伤相似。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真正的生意人,要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账”——那不是算在纸上的银钱,而是记在心里的情义。

“这样吧,”他扶起林缚,“你任二副,阿柱任护卫长。今后运盐船上,文账武护,都由你们俩管。”

阿柱瞪大眼,林缚愣住。湖面上忽然刮来一阵风,吹得船头的“苏”字旗猎猎作响。苏半城望着远处归巢的水鸟,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押运官盐时,也是这般风里来雨里去,却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是夜,他在书房里给林缚写荐书,窗外传来学堂里的喧闹。阿柱正缠着林缚教他认字,两人的争论混着蟋蟀声飘进来:“这个‘漕’字怎么这么难写!”“笨!漕运就是走水路运粮,左边三点水,右边……”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苏半城忽然笑了。他想起妻子问过的话:“你办这学堂,到底图什么?”那时他没有回答,此刻却忽然明白——他图的不是培养第二个自己,而是要让盐运这行,不再只靠血与汗去拼,更要靠脑子、靠情义、靠一代又一代的人,把路走得更宽、更稳。

搁笔时,窗外月明星稀。他摸出袖中的算盘,轻轻拨弄——这是林缚送他的谢礼,用澄净后的井盐晶体制成,每颗珠子都透亮如星。算珠碰撞声中,苏半城仿佛看见无数条盐船正从月光里驶来,船头站着的,是比他更年轻、更清亮的眼睛。

“老爷,该喝药了。”阿福端着药碗进来,身后跟着抱了一摞书的林缚。少年怀里的《河工器具图说》已经补好,书脊上贴着新写的标签:“林缚盐运卷”。

苏半城摆摆手,指着窗外的星空:“你们说,要是从海上运盐,该怎么辨方向?”

阿福愣住,林缚却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郑和航海图》残页。月光落在少年们发亮的脸上,像撒了把碎钻。苏半城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预言:“半城啊,你这名字,终有一天会变成‘全城’,甚至‘天下’。”

他伸手拨亮烛火,让光晕笼罩住满墙的运盐路线图。窗外,学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串散落在人间的星星。或许正如林缚在澄净井盐时发现的——最粗粝的泥沙里,也藏着能透亮的光。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光,都聚成照亮盐运江湖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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