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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鱼咬她钩子上的饵料就别想跑掉,她提竿的时机太精准。徒弟这是钓了多久的鱼?她总共也才二十多岁。而他摸鱼竿三四十年了。老厂长惊叹于徒弟钓鱼的天赋:“桑枝,你钓过最大的鱼多少斤?”李桑枝把钩子上筷子长的鲫鱼弄下来:“师傅,你给费郁林打个电话。”老厂长虽然着急他问的问题的答案,却还是拨了那个号码。电话接通,费郁林低沉的声音传出来。李桑枝让师傅把手机拿近点,她问通话另一头的人:“老公,是我啊,你现在多重呢?”费郁林道:“153。”李桑枝害羞地小声告诉老厂长:“最大的鱼就是这个斤数啦。”老厂长活一把年纪,自然知道有时候人会通过玩笑说出真话,但他不觉得徒弟把费郁林当作鱼来钓是事实。哪有饵料能吸引到费家那位。她就是单纯率真地把追求心上人比成了钓鱼,这两件事本质上大不相同。钓鱼要打窝下饵料,男女之情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空钩子一样咬。老厂长接触过费郁林几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认为他在感情里偏向于引导型。如果徒弟觉得和他相处是钓鱼,那也是他告诉她把钩子抛去哪里,一步步引导她钓到自己,还要夸她聪明,他投入进去的程度会比表象要重。老厂长的看法在他们的婚礼上得到了验证,他听见司仪宣布新娘入场,乔家长女弹起钢琴曲,小花童撒花,他徒弟挽着父亲出现的时候,费郁林的情绪就有点不稳。他徒弟的父亲把她的手,交给费郁林的那一刻,那位又恢复正常。直到一对新人走向仪式台进行宣誓。费郁林突然就哭了。在场的人集体哗然,他们基本上都是第一次看他失态,还并非大发雷霆歇斯底里,而是埋在新娘颈侧哭。大家一致以为新娘子会在这个场合上落泪,哪知道她没有那样,反而是她稳重自持的丈夫感性起来。老厂长看着他徒弟不知所措地哄费郁林,他眉头打结:“怎么还哭了。”旁边老总突然出声:“我儿子要是娶到年轻貌美又勤奋上进的媳妇,哭得更厉害,鼻涕眼泪一起流。”老厂长眼角一瞥,说话的是他多年老同行,丰年董事长刘斌刘董,他不客气道:“那你儿子可真没多大出息。”“都看着别人媳妇泪眼汪汪了,还要什么出息。”刘斌没半分恨铁不成钢,或者嫌弃无奈的意味,他早就淡定,说什么故事一样。老厂长在一众宾客里找到刘斌儿子,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一幕。刘斌儿子,蒋立信儿子,还有乔家继任不久的家主,他们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眼睛通红地看着新娘,眼神猛一看犹如复制粘帖,细看又有些差异。总之都像三条被主人丢了的狗,眼睁睁看主人关爱新的狗,尾巴耷拉到地上,浑身的毛灰扑扑惨兮兮,吼叫声都堵在喉咙里。乖乖,他徒弟多乖多腼腆一人,感情经历竟然这样丰富?这代人的世界,精彩成万花筒。还有费郁林,他心理是不是不正常,指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不然怎会让那三个跟他妻子有情感瓜葛的年轻人来到婚礼现场,亲眼见证这一切。掀起的掌声打断老厂长的思绪,他徒弟总算是把她丈夫哄好,继续接下来的交换戒指环节。这场婚礼在线上线下引起全民热议,原本关注度要分去给费凡跟贺奇峰是否有复婚迹象,以及蒋,乔,刘三个富家公子为何对新娘红眼。谁能想到新郎流泪,关注度分不出一丝一毫。当天下午的新闻标题加粗醒目——费氏董事长为爱泪洒婚礼现场。内容里提到“倾城之恋”,“真爱无价”,“商业联姻里一股清流”,“豪门也有真情”,“天作之合”等字眼。李桑枝在网络上看了几篇,严重怀疑稿子都给费氏审核过,符合要求才发的。她垂眼转着无名指上的精美婚戒,以她惯常的性格和外表,是一定会在婚礼上感动到哭的,所以当费郁林抱她的时候,她就开始酝酿泪意。哪知脖子里会滴落进来温热液体。费郁林哭了。她就哭不出来了。费郁林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情感外露,不止让费氏股市大增,也让惠农市值提高,称得上是绝对意义上的双喜临门。李桑枝打开电脑上的婚礼录像,摄像师全程记录,每个镜头都清晰唯美,她拖进度条,停在费郁林抱着她哭的画面。手机响了,李桑枝还在看暂停的画面,手够到手机划开屏幕,新买的智能手机,不需要翻转机盖,划几下就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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