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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玉移目过去,果然看到空荡荡的碗底只残存着几滴可怜的汤药,她看他的目光顿时戒备。她如避蛇蝎地退后几步。“你快唤太医号一号脉,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容濯无奈地拉住她。“太医已验过,只是寻常补汤,阿蓁,你在怕什么?”验过了?灼玉越发狐疑。田妧特地跑一趟当真只是送汤药?不过也有可能,她们或许想先虚晃一招降低容濯戒备,过后再慢慢靠近容濯。想是皇后关心则乱。“既然没事我便走了。”她转身要离开,容濯却不放手,身后低道:“来都来了,正好有件要事要与妹妹说一说。”灼玉不情不愿地上前。容濯的眼眸格外干净,眼中眸光潋滟,似一池被风吹起涟漪的春水,更像春风拂过她的面颊。烦人。这样昳丽的阿兄让她微微一怔,随后猛地错开眼。“……有话快说。”容濯倏然将她揽入怀中。猝不及防被他占便宜,灼玉恼然:“你的正事呢?!”“阿蓁便是孤的正事。”容濯的手把控着她的腰肢不让她起身,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唇瓣上,直盯得她头皮发紧。“你……”他的手指拂上她的唇角,打断了她的话,指腹暧昧地揉了揉,在她的唇缝辗转,似乎想挤进来。揉弄片刻,他的目光渐深,忽问:“你和容顷,接过吻了么?”“我们——”灼玉刚开口,容濯长指探入她的口中,指腹压住她柔软的舌头,哑声道:“罢了,阿蓁若说真话,我亦会怀疑是假。若是假话,我亦会当真,无论真假,想必都不中听。”话都让他说了。灼玉狠狠咬了他的手指,迫得容濯收了手,怕他乱来,她忙捂住嘴,但容濯却握她的腕子,将她的手落下来,徐徐地朝她低下头。一切都不由她控制。灼玉懵了,待她反应过来该挣脱的时候,温润的唇已印上来。唇瓣相触。她苦苦维持、濒临崩溃的兄妹之情在一刹间骤然崩塌。他的唇只是轻柔地印在了她的唇角,并没有像她曾见过别人交吻的那样唇舌辗转,就像在绢帛上盖上印章的过程那般庄重神圣。这样的郑重让灼玉又陷入混乱,仿佛他们并不是在亲吻。她懵然着他温柔眼眸。容濯也盯着她。他们的鼻尖相互抵着,嘴唇贴着彼此,他却仿佛还不满足,连她的视线都要死死占据着。灼玉呆滞的目光与阿兄温柔深邃的目光无声交换。他起初用眼神温柔包容她,就像他轻贴着的唇,与她对视片刻又像被她的目光灼烧到而不堪承受。他闭上眼。灼玉却还像个木雕,糊成一锅粥的脑子因为错愕而迟钝。她跟阿兄,他们在做什么?对了,他们是在亲吻。亲吻,她跟阿兄?这几个字眼像烧红的炭块滚过灼玉心口。她猝然回过神,用尽全力推开了在轻吻她的人。容濯轻易被她推了开。羞耻攀上天灵盖,灼玉手足无措,疯狂地用手背擦拭阿兄留下的痕迹。兄长照顾妹妹的习惯使然,容濯伸出手,试图帮她擦拭嘴角。这一个动作更使得兄妹和情人之间的界限混淆不清。灼玉用力甩开他的手,自诩伶牙俐齿迟迟说不出话,半晌怒道:“容濯!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妹妹?!”“我没忘。”容濯的话尚存理智,但温柔的眸光却因为那一个动情的吻而迷离,呈现出清醒又堕落的矛盾。他盯着她唇角的目光让灼玉嘴角如被灼烧,她连忙捂住嘴。容濯笑笑,始终很平和。“那么阿蓁,你见过世上有兄妹像你我这样接吻么?”灼玉听得更为窝火。“这话应该我问你!世上哪个兄长会吻自己妹妹?”容濯眼中的迷离散去,一片清明,说出的话却越疯狂。“所以,我没把你当妹妹了。”灼玉倏然怔忪。她定定地看着容濯,眼中露出错愕,随后是委屈。他们这么深厚的兄妹之情,她如此珍视的兄妹之情,他说放弃就放弃,他的偏执摧毁了她的偏执。她委屈地看他。容濯目光不可控制地软下来,心中也揪出一片痛意。但他回不了头,也不愿回头,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来打破僵局,他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他柔声道:“阿蓁,兄长和夫君本就可以是同一人。”前世她不也嫁给了靳逐?为何容顷可以,靳逐可以,独独他不行?容濯端详着妹妹眼眸,心口涌出了更激荡的情潮,恶念一并伴生,促使他指腹再次触上她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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