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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嵇本要拦下容濯,见王妹默许了这话,一时不大确定。“你们……”莫非他们兄妹在赵国时就有了越界的关系么?可那时容濯的身世还未公之于众,这、这属实太荒谬了。兄妹悖伦的荒唐过往又掺杂了“移情别恋”的纠葛。容嵇过去二十年的认知和所受教诲让他对这种事大为震撼,思绪有那么一瞬完全凝成了石块。容濯不欲让容嵇难做,同呆若木鸡的容嵇道:“公子嵇不必紧张,孤不多留,与阿蓁说几句话就走。”说罢抱着妹妹往外走,经过容嵇身侧时收拢狐裘,将灼玉都牢牢遮住。仿佛容嵇才是外男。-灼玉无力地倚在容濯怀里,对他的疯狂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本以为见到容嵇这位曾同是皇太子,又同是同窗的人,容濯会想起自己是个储君,想起曾经读过的圣贤书,可今日她发觉让她的“新兄长”劝旧兄长是一步错棋,非但是错棋,还让容濯因为容嵇的出现更为偏执。灼玉回过神,他正细心地替她穿上外衣,动作无比熟稔,仿佛替她穿过千万遍,恐怕夫妻都不能如此。恍惚之余,灼玉忙抢了他手中的衣裳,往床榻里侧爬:“不必穿外衣了,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要午憩,天色不早了,殿下也该走了。”容濯温柔耐心道:“时辰尚早,先穿上鞋履吧。”灼玉戒备地蜷起腿,双臂环紧膝头:“我不穿,我要睡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就是。”“在榻上说话,不怕我乱来么。”容濯一句话就捏住她的七寸,灼玉顿住了,她忐忑地看着他,容濯一手撑在榻上,倾身上前抓住她的脚踝,温柔替她穿了罗袜鞋履。拗不过,灼玉只好任他施为。容濯拿上来她的狐裘披上,系好系带,再把风帽拉上,还不忘将她鬓边的乱发拨到耳后,打理得一丝不苟,容濯才满意:“好了,走吧。”灼玉莫名其妙地被他带出了房中,穿过重重楼阁来到侧门,发觉祝安牵着一匹马候在外头。她这才警觉容濯不是要在外头说话,而是要带她离开这里,她连忙后退:“你要带我去哪里?!”“去见一个人,你认识的人。”容濯没有告诉她那人是谁,把她抱上了马,自己亦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揽住她。灼玉用力挣了挣,但他双臂有力地圈住了她。说不过一个疯子,她只得同他商量:“就不能把人带来这?”“不能。”容濯平静得近乎诡异:“因为我不仅要带妹妹去见一个人,还要趁机把妹妹带走,藏起来。”“容濯,你这个疯子!”灼玉想挣脱他,却听容濯说了一句话。“待此间事了,我送你回赵国,届时你可与父王君母告状,让他们来制止我。但若你现在离开,我只会寸步不离地把你锁在身边。”今日种种让灼玉意识到他什么都干得出来,容嵇和皇后都没办法制约他,她能怎么办呢?容濯眼下越平静她越不敢招惹。灼玉只好咬着牙关先认怂:“你最好说到做到!”容濯淡淡地“嗯”了声。随后他将她的脑袋塞入他的狐裘中避免寒风的侵袭。“抓稳。”风声呼啸,容濯带着怀中的妹妹吉驰,像面临末路的狂徒。从午时到黄昏,一直在行路,他也很少说话。天黑后快马换成了马车,灼玉与他拉扯累了,靠着马车车壁发呆,目光涣散地看着车顶:“你这样就不怕天子发觉了怪罪于你?”容濯阖眼假寐:“我奉天子之命秘密去齐国,中途遇刺下落不明,如今消息已传回长安。”“遇刺?”灼玉连忙直起身,目光扫过他的身上,容濯没睁眼也能察觉她在干什么,道:“别看了,没有伤到。”灼玉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既未手上,为何还让遇刺的消息传回宫中?你难道不知储君遇刺的消息一旦传出会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容濯睁开眸子,眸中含着淡淡的笑:“妹妹不必担心我,我是为了公事,天子清楚。”“没人担心你。”灼玉背过身,额头贴着车壁面壁思过不再理他。走了一日一夜,他们来到齐国境内的东平陵城。马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巷子里,容濯扶着灼玉下车,引着她入了小院,宅子不大,经过庭院正中时他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喜欢么?”灼玉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庭中有一棵桂树。又是桂花树,灼玉错开眼:“不喜欢,你要带我见的人呢?”容濯领她来到一方昏暗密室,烛台一照,刑架上关押着的一个人面容被光照亮,灼玉定睛打量了好一会,眼中的诧异越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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