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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安德烈,你恢复得怎么样?”
“谢尔盖~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一切都在计划中,我的疼痛感比昨天轻了一点。”
“那就好。咳,今天萨博来了,他和瓦列里·瓦西里维奇凑在一起,计划着怎样‘折磨’我们,在国家队和俱乐部。当然,也包括还在养伤的你。我猜测,不用多久,‘上校’就要召唤你回去。”
“但我还在养伤,‘上校’不能像上帝那样让我痊愈。诶,我最近不太走运,昨天晚上,一只鸟袭击了我。”
“袭击了你的左膝盖?”
“不是,如果真是那样,我的腿就真的报废了,从八月到现在,已经受伤了两次。天呐,我还记得,它真胖,翅膀就像摆设,吓人的红眼睛。”
“都快十二月了,看到鸟类可不容易。”
“事实就是如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胖鸟,撞在了我的头上,然后比我更早一步惨叫,吵得人心烦。”
舍甫琴科在电话里说。
*
水里有一只断腿鸟。
水很清,远远看去,半只企鹅窝囊地漂在水上,唯有走近了才能发现它脑后有五根白色的天线。
那显然不是企鹅。
——舍甫琴科谨慎地想。
他没有去干扰它,他认为人或者动物都有自己的轨迹,所以,一只停留在他家水缸里的脏鸟,明显不如猫或者狗那样惹人怜惜。
哪怕它是一只鹦鹉呢?陪他说说话也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推着轮椅坐在院子里,爸爸前天返回工作岗位,妈妈和姐姐今天早上出门了,家里只有他。
一个20岁的成年人应该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没有告诉家人自己被鸟袭击,那样会展现出脆弱——教练们都不喜欢这种气质,而他也不愿意再次劳烦家人,所以,刚刚的谢尔盖·雷布罗夫就是唯一的故事倾听者了。
这只鸟动了。它转向了屋子的主人,懒洋洋地,忽然又叫了一声,直愣愣地看着他,整个身体都往水里掉。
它的惨样让舍甫琴科犹豫了下,用水瓢把它捞了起来。
获救的鸟儿瘫倒在水瓢上,它的腿不算长,但粗壮,与火烈鸟、白鹭那种“漂亮”没有任何关联。
“像一只鸡。”
舍甫琴科撑着下巴评价。
不过,应该不好吃。
他没有再在它身上投入关注,风有点大,还是去屋子里躲着更好。
他没什么犹豫就走了。
*
鸟醒来了。
它,或者说他,从这具躯体里苏醒。
“天堂?地狱?”
在活人看不到的纬度,一只机械鸟回应他:“是人间。”
“我是什么?告诉我,我是什么?”
“为了不影响你的生命进程,你可以先以现在的形态探索世界。直到新的躯体注册。”
“听起来非常邪恶,不真实。”
“你不需要理解,max。只要接受它。”
max本想再追问几句,但疼痛让他转变了话题:“现在是哪一年?我在哪里?”
“1996,冬天,在基辅,一个平民的家里。你在今天早晨不幸砸断了腿。”
max心头一阵激荡——不是高兴。
过去的始终是过去,对于已知的结局,他没有再经历一遍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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