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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大俱乐部,也不会对突然出现的100万美刀债务视若无睹——至少在千禧年是这样的。
“你有两个选择,马克西。留下,或者,提前去你该去的轨道上去。”
在经纪人德劳伦蒂斯家里,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和莱尼亚诺经理阿尔贝托是不常来的两个客人。
最终,见面的所有内容汇聚成了经纪人电话里的一句话。
留下,还是离开?
max这天没有吃晚饭,就着一瓶化冻的可乐在德劳伦蒂斯家的沙发上躺到清晨。
那些好的、坏的、可喜的、可惧的,都搅缠在一块,化成丝线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呼吸都不顺畅。
真正的梦总是不受控制。
他一会儿梦到老米兰输掉意杯,年轻的米兰输掉欧冠;一会儿梦到米兰教练被炒鱿鱼,顶替者不是安切洛蒂,而是有头发的皮奥利(尤文踢球版本)。
最后,梦的内容不知怎的又变成了逃亡。
一座大厦,他拼命奔跑,但是永远找不到出口。
背后悄然有怪物的阴影。
他无力地回头,在绝望中被吞没、惊醒。
心脏还在跳动吗?
还未回魂的他下意识去试探自己的胸口。
柔软的、热乎的毛。
“喵!喵!喵!”
“怎么了凯特?”受到指引的德劳伦蒂斯从卧室里跑出来。
没有开灯的客厅,影影绰绰,max弓着背坐在沙发边上,乱糟糟的头发垂下,他一只手圈住捣乱的凯特猫,另一只手冲经纪人挥了挥,权当打了个招呼。
“你的猫尝试谋杀我,用她的体重。”
max一松开手,猫闪现到主人背后,不满地喵喵叫。
“你吓死我了。”
德劳伦蒂斯弯腰抱起猫,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我要回去了,这周结束之前会给你答复。”
“这么早?留下吧,外面静得像坟场。”
“寂静正适合思考,”max找到前一天乱扔的围巾,随手搭在肩上,往门口方向走,“也许再过两天我就能下定决心。”
“我以为一晚上够你想清楚。”
max在玄关柜边上停下,摇了摇头:“我一直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但是我有个新念头:凭什么我不能带领莱尼亚诺去争取直接升级的机会呢?”
这个目标不影响他夏季回归米兰。
比起他更想要的,比如欧冠、新球场,它可太小、又太真实了。他很难对经纪人解释自己为什么心意变得这么快,就仿佛几天前那个主动提出离开的人不是他一样。
怎么承认呢?他明明已经在一开始就给故事写好了结局,只不过在分离之前,还有两分不甘心。
所以再留半年吧。半年以后,就真的是再也不见了。
经纪人果然有一瞬间的面色扭曲:“下次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商人是讲究信誉的,我可不想以后别人一谈起我就是怂恿球员转会的坏蛋、利欲熏心的魔鬼。”
max忍不住笑了。
‘听起来像拉伊奥拉0.5版本。’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马特奥。”
他那双看石头都深情的眼睛简直是特攻武器。
但恐怕再来十次、百次,他还是要这么折磨人。
德劳伦蒂斯不想说话了,狠狠地瞪了max一眼,心里想:是主义,还是生意?
门轻轻关上,彻底隔开了经纪人的注视。
凉风吹得max一皱眉,他下意识摸了摸羽绒服口袋。
东西还在。
它明明没有温度,却无端沸腾。
一封信,来自20h之前的告白:
【我爱你,我的全家都爱你。马克西,别走,至少在这个冬天。】
【我知道狮子不会永远和猫咪一起,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你的爱不在这里……可是这里没有人不爱你。
我们曾度过多么快乐的夏天啊,冠军的记忆鲜艳明晰,还能再看一次吗?为了我们曾恰好相遇、彼此相依,在你穿着这件球衣的时候,我最爱你。】
【你迟早要回到你的天堂,我们愿意做你的阶梯。】
天堂。或者说乐土、幻想乡,一个完美的地方。
对于重返人间的幽魂来说,当下难道不是天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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