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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枝其实还是班长的呢,从他家的树上掉下来的吧。”
“我跟班长好好说的话他会作为报酬送给我的!”
“那不是还没答应吗,你先玩十分钟,等下轮到我玩!”
“啊——!古娜拉黑暗之神,时间停止!”
“幼稚”降谷零摇摇头,“你说对吧,景——”
转了个头,人却不在原地,打眼一看,幼驯染已经鬼鬼祟祟靠近萩原背在后面的手,前方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松田还在持续吸引火力演戏。
降谷零骑上除草机,默默看着三个人在还没清理干净的草坪上抢树枝、滋水、抱摔、石头剪刀布。啊,好怀念,呃,活都他一个人干了,好像也没有特别怀念。
他干脆推着除草机横冲直撞过去:“陛下驾到,统统闪开!”
“啊!战局都被打乱了,小降谷心机男!”
伊达航提着炸鸡回到老宅时,只看见四个傻乐的朋友衣服头发上沾着草屑,他家的院子倒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老大哥无奈地叹气着笑了笑,把四个人全揽进屋子里一起吃晚饭。
半长发朋友超自来熟地打开冰箱挖出啤酒,几人高举碰杯,伊达航感谢着他们的帮助,萩原研二站起身来,说要现在立刻就补办一场单身派对。
没人提那根树枝的事,因为不能四个人平分,所以降谷零干脆拿了个胶水,几人搭梯子上去给树枝沾回树上了。
这说不定是班长以后的小孩会得到的意外赠礼啊!
月上枝头,几人纷纷告别,松田打着哈欠又戴上他的墨镜。
回程的路上,有一段他跟景一起走,他莫名地感到自己想对他说很多话,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一起并排走着,像往常、每一个平淡的傍晚一样。
“啊,假期真好啊。”
友人突然举起手来抻了抻肩颈,他想着自己的朋友要结婚了,在安稳幸福的日子里感到很开心。
“到这里我们就该分开啦,明天见咯,零。”
莫名其妙涌到嘴边的含糊话全吞了回去,降谷零自然地扬起右手:
“明天见。”
他一个人走完最后一段回家路,擦身而过的一个上班族似乎在跟母亲打电话,说着自己漂在东京四处打工长见识的事,穿过一盏路灯时他听见围墙里的居民宅有人在吵架,声音从窗缝里涌出来,暖黄灯光勾出的两个少女轮廓一模一样。
他走进家附近的便利店,习惯性买了一瓶安眠药,随即想起来自己早就不需要这个了。一个女孩蹲在门口掉眼泪,旁边的少年在他前脚刚付完关东煮的钱跑出去,塞给哭泣的女孩。
一切都这么平凡。
他打开家门,一个小小的方盒静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他在桌前坐下,打开那个缎面盒子,一颗蓝宝石躺在中央。
是已然黯淡的潘多拉。
他很庆幸自己在角逐潘多拉的四个人中是那个赢家。
潘多拉帮他倒转了时间,他因此得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完美的世界,这唯一一次机会使潘多拉和他绑定,也就是所谓神神叨叨出的“诅咒”。逆转时间的代价,现在已经是足以深刻骨髓的漫长故事了。因缺憾和贪婪经受没有尽头的痛苦,的确是好惩罚。
那些在谎言之中出现的西园寺谷平、秋水谅、雾刀,他们都是现实的败者,却在虚拟的世界中跟他一样,一次又一次徒劳地期望时间倒转。
他能理解他们想要得到潘多拉、再获得一次重来机会的心情,因为他也是一样。所以回到现实世界,看到他们也刚好能够获得幸福的样子他也很高兴。
真是一段坎坷的旅途啊。他表情有些地将手放在了宝石之上,它曾经恨过潘多拉的存在,可现在所获得的一切,又真真切切有它的功劳。
这颗宝石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力量,他本来想过要不要送还给西园寺谷平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想来现在生活美满的他不需要这个旧寄托了。
就让有关潘多拉的真相、组织飞灰的尘埃,一起静静地落下,消失在这个完美的世界里吧。
他很辛苦了,真的。想起来有关潘多拉的事情大概是在萩原研二突然掏出一根直棍子的时候,庞大记忆的涌入意外的温和而无害,就像阅读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他很轻易地就接受了,就像接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是现在故事到了尾声,童话书该合上了。
庆功宴已经开完很久了,优作先生明天约他吃饭,说孩子和妻子很想见他;赤井秀一也拿着一大笔奖金说要来东京住两天,他作为东道主总该跟景一起过去接吧;高明先生的信还放在桌上没有回,得提笔写了;尤里尔又在发sns秀恩爱,真的不想再看。许许多多的朋友都还在等着他,降谷零洗漱完躺在床上,在丝丝缕缕透入的月光中闭上眼睛。
一个并不浪漫的故事,也总有尾声。
只是希望下次醒来时,不要再被什么东西打一巴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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