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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叶位于一群山之岛中,岛外海雾常成幻视,构造出海市蜃楼,诓骗来访旅者。
这道迷雾,几乎是见者皆中。
若想单纯依靠遮目避耳的方法来躲开中术,几乎不可能,反之则会更沉沦于妄想的幻境中。
受邀踏入汜叶国土的众国君主及使臣们,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幻海。
玹灵子踏上汜叶的草地时,讶然语塞。因为所见之地皆草木,春意盎然如新生。
他踩踏着泥地,向着王族宫殿走去。
行步一炷香后,玹灵子到达了宫殿。
此处与外部的草屋绿植全然不同,宫宇修的金碧辉煌,丝毫不失王君气度。
君王们被安排歇息,在一一洗漱后,前往宴厅会面国之主君。
正梳洗时,玹灵子就觉,汜叶的兽国之名当真名不虚传。
仅有一位侍女们帮他梳,其余的便全是胡蝶在前后搭手。蝶们捻着他的丝,飘飘而然。
而在前往宴厅的路上,开路的则是两只小犬。
它们哈着嘴,摇着尾巴,颇有几分乐趣。
引他入殿后,负责端茶倒水的,又是穿戴华服的玉兔。
它们排列整齐,动作利索。
在玹灵子安然落座,茶水都上好后,才由侍女们服侍。
宴厅之内,花草芬芳。宫宇的顶层,铺满了屋植。
环绕在壁柱上的草叶,妆点盛世伊景外,也将王宫与平民草房拉得很近。
而殿宇中,四位国君左右分居坐。每两位国君和使臣的中央,都摆着一道竹编屏风。
玹灵子不解多此一举作何,但没提出疑问。
他们彼此能看清得,只有对面二位。
玹灵子静候厅内,等待他国王君莅临。
正巧不久,身侧的屏风出现了一道虚影。
影子从后方而来,不像新到的君主,反像只是离席半刻的国君一般。
玹灵子好奇地偏头望去,猜着是哪位国君在侧而坐。
竹影阑珊,编织的一方小孔中,映出了那人的色彩。
玄衣金丝,披头散。
一刹那,玹灵子愣神了。
千年万世,无数的冬雪覆乡,埋葬了曾经模糊的记忆。
那人感目光灼灼,偏头与他对望时。
一瞬间,眼中锁着的赤色深瞳,仿佛穿过了竹编的遮掩,激荡回响。
永恒的寿命,苍老的记忆。
在同一个人出现时,重叙了所有色彩。
金丝长裳遗旧情,玄装赤瞳念往日。竹屏一望胜丛林,只待死灰复燃时。
互望的行举,波澜着他本就停止的心。
他咽了口气,最终选择别头而去,停止这份对视。
玹灵子不知怎得,一直缓不上劲,他揪着心口仿若痛彻心扉。
而在他的脑海,则不断回响着那个名字。
“明怨生、明怨生……”
过去的实在太久了,久到念诵他的名讳,都觉得陌生逆口。
可过去的又不算太久,因为名讳掀起的波澜,如海上席风,刮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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