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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音停跟着许思延进门。
许是还没睡醒,陆音停神思有点涣散。在看到那道长黑发、雪白上衣的背影时,着实吓了一跳。
他脸瞬间苍白,许思延也清醒几分。
“你还在呢。”许思延拿过一个餐盘,转身要递给陆音停。
注意到陆音停被吓到的神色,转头又看了宁雪寥一眼。
宁雪寥刚才转了身,头发散落着,挑着眼看过来,目光触及陆音停时,微微皱起眉。
“得,真美得像女鬼。”许思延放下餐盘,随手给宁雪寥丢了个皮筋过去,“扎下头发好吗,吓到我们停停了。”
陆音停没敢再看宁雪寥,只是轻微颤了下。
“别怕,停停。”许思延带陆音停坐下,“宁雪寥,我新电影的男主角,带他过来采风。”
“陆音停,这不用介绍吧?”他喝了口红酒,说,“哦对,有个新身份,我朋友的结婚对象。”
宁雪寥随意点头,头发已经扎了起来,几缕柔顺的黑发顺着额角垂下。有了几分活人的味道。
陆音停松了口气。
许思延在看地图,询问陆音停,“停,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或者对什么感兴趣?这边挺多制片厂的,你要去看看吗。”
说起这个,许思延突然回忆起和陆音停的初见,“哎,咱俩第一次见是不是也是在加州,那时候你也跟现在一样……”
陆音停咬了口曲奇,疑惑看他。
“漂亮又可怜的。”许思延说,“也是跟着林尘安。”
忆起往昔,许思延轻轻叹了口气,表示时间真快,怎么就两年了。
陆音停点头,许思延看着他粉色挑染的头发,“……这个发色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有演员也是这么交错染的。”
宁雪寥在一旁散漫道:“暹罗猫发色。”
“对!就是这种顶部黑色,其他颜色散乱分布的。还挺形象。”许思延拍了下手,继续盯着陆音停看,陆音停被他看得移开视线。
许思延眯着眼睛,缓缓道:“感觉我见过似的。你以前有染过粉色头发吗?”
陆音停嗯了声。
但许思延没想起来,陆音停也没记起初次见林尘安时,许思延是在旁边的。
这个话题被略过,许思延决定下午就去那一带制片厂和电影公司随便看看——毕竟三个人都是演艺行业的。
“那片明星挺多的,你有喜欢的美国演员吗?”许思延问陆音停。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那你是为什么进演艺圈?”许思延试图探讨下林尘安不感兴趣的,陆音停的内心世界。
陆音停愣了下。
很少有人问他这个问题,被问时,他也只是给一个很笼统的回答——因为感兴趣。
可到底为什么感兴趣?
陆音停想,大多数人是对进入另一种人生、成为很多样的人感兴趣。
可他似乎不是。
他确实对体悟各类各样的情绪感兴趣,可他不是个不能抽离的人。每次演完一场戏,很难出戏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他。
——在职业初期,他没有这样的概念,或许还会沉浸的时间久一点。后来孟珩告诉过他,最好不要入戏太深,情绪是很能毁人的东西。
陆音停也渐渐学着快速出戏,之后就都抽离得很快。
到现在,他对演戏的热爱,并不如之前深。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新鲜,台词、情绪、眼神、动作,每一样都很值得学习,也饶有兴趣。
不会沉浸,也意味着很难再热爱了。自毁的可能性降低,但也很难再有突破。
也难怪陆音停总隐约觉得,自己大概不会有更高的突破——不是说演不出流量高的片子,而是很难有艺术上的突破。
很没道理地,陆音停把这种状态和恋爱状态联系起来。
突然明白了很多。
原来林尘安也是新鲜感褪去,对自己不再有什么初识的耐心。
自己大概也因为被伤害,对林尘安很难再燃起初恋般的热忱。
很多事情大抵都这样吧。
人之常情,陆音停告诉自己。
工作也只是有点喜欢,但会倦怠。爱情也未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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