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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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徒劳（第1页）

矢仓先是向着卡卡西投去一个冷淡的目光，然后才转头冲着灿星开口，温声提醒：“最好不要聊太久，不然木叶那边或许会多虑。”

黑青年盯着因为鬼鲛让开身形而尽在他眼中的卡卡西，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贴心的辅佐带着其他人立于远处等待，而灿星则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卡卡西身边。

此时他们的身边再无旁人，这对“死别”多年的兄弟终于又一次完全面对了彼此。

那张暗部的面具阻碍了视线，黑青年伸手，然而刚只抬起却又收回，迟疑且恳切地问：“能把面具摘下来吗，卡卡西？”

身前青年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慢慢伸手摘下了面具。

“谢谢你。”灿星微微笑起来，急切地端详那张已经完完全全成年人模样的脸庞。

虽然不久之前带土已带他见过对方，但什么都不如亲身站在眼前的人鲜活。

黑青年努力让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试图让它看起来温柔而真诚——尽管心底的不安正在蔓延。

卡卡西一直垂着的目光扫过这抹笑意，瞳孔却更加灰暗了些许。

来自对方的安静不回应让灿星悬着心一沉再沉，但他根本不愿撤下脸上好不容易勾起的笑意，不想像个笨蛋可怜虫一样诉说过去的种种哀愁悲伤，因此仍然强自提着嘴角，柔声问：“你在等我吗？”

这句问话终于撬动了卡卡西的沉默，白青年抬头，已经长高得与灿星几乎相同的身高使他可以完完全全平视眼前的人，也就可以清晰地从这位水影的眼中看到那藏在欣喜之下的脆弱和哀求。

他应了：“嗯，我在等你。”

短短几个字，灿星却无法遏止地想再次踏前一步，但他靠着绝强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这份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的逾矩，因此只是把声音放得更轻了：“嗯，好久不见了。”

他从未掩饰自己的身份，也根本不在意雾隐或者木叶或者其他人知晓他的过去，他从来都如此坦诚。

可唯独现在，灿星甚至不敢冒然拓展一下话题，害怕场面会失控到他无法掌握无法回答的地步。

他不想他们之间无话可说，但更怕面对某些更可怕的后果。

他不想让面前这棵饱经风霜的松柏再蒙受摧折了。

卡卡西抬眼，仅仅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终于专注地落到灿星的脸上，几乎是一寸一寸描过那张俊秀脸颊上所显露的神情，丝毫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区区几年的时光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卡卡西觉得，答案是会的。

抛去压在心头的命令和其它属于个人的复杂情感，绝对客观地来看待的话，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袍的青年，与他记忆里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堪称形影不离的存在——那位黑黑衣阴郁沉默的少年旗木灿星，如此相比已是天差地别了。

他与身边那些雾隐忍者相处时的轻松和愉悦，是在木叶时只对极少极少人员才会透露的珍贵表现。

他看起来那么开朗，甚至从站位上来说都被不动声色地保护得很周到。

以至于卡卡西在初见时几乎不敢相信，那位神秘的四代目水影竟然就是…

是谁？

旗木灿星的存在对于他卡卡西来说，到底是谁呢？

他私心里将对方真心实意认作兄弟，可对于对方来说，自己算什么？

他原来真的是雾隐的人，村里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三代火影派他过来叙旧前，团藏长老将他单独叫去说起的话又响在耳边：“卡卡西，重新找到你的家人我也很为你开心，你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苦楚我和火影都知晓，所以他才如此宽容地让你去与对方相认，只不过…你莫非到现在还在心底相信，那个被白牙收养的孩子是真的为木叶赴汤蹈火？之前，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村子里那些流言蜚语你也听得见，众口铄金之下，你还以为那些是假象吗…再者，他一个在木叶呆过的忍者回到雾隐能够如此之快地继任水影，那些凶残冷酷的雾隐忍者对他这般信任，这其中细节，希望作为火影最信任的暗部，你能自己思虑清楚。”

那位长老抬手抓住自己的手臂，摇头叹息：“为了保护这样的人而死，白牙实在可惜了…”

明明是如此冗长的言，可团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死死刻在了卡卡西的心脏上。

那不是虚无缥缈的话语，而是一把把可以削金断玉的尖刀！

卡卡西绝望地现，沿着这个角度去想，无论如何都只能得出一个既定的事实——旗木灿星是彻彻底底的叛徒。

那这些年勤勤恳恳为他扫墓的自己算什么？

真真切切怀念着他的自己算什么？

暗地里调查当年真相，试图为死去的兄弟还以清白的自己算什么！！

气氛随着卡卡西心中的百转千回而缓缓冻结，风悄悄地吹过，卷起青年的白，将其中几缕绞在了一起。

灿星下意识想要探手去抚平，却冷不丁被对方侧身避开，白青年的手猛地按在了腰后的苦无上，动作快得带起一丝风声，急促又刺耳。

灿星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神色巨震地转动眼珠，不可置信地看向卡卡西手上攥着的那把苦无。

“…”

四处同样传来窸窸窣窣的武器响动，灿星厉色环顾，几乎燃烧起来的艳丽黄金瞳里满是怒火和哀绝：“住手，退下！”

堪称厉喝的一声之后，他感觉眼睛有些干涩，连忙闭了闭眼，再次出声时，他自以为恢复如常的声音却沙哑得仿佛砂纸摩擦：“你…听我解释，好吗？”

又一阵狂风吹过，卷起的风沙让他本就有些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黑青年眯起眼睛，言灵即刻动，平整安静的结界终止了那扰人的风流，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万籁俱寂下，卡卡西后退一步，垂头谦卑地回答：“冒犯了水影大人，实在抱歉。”

“卡卡西！”灿星忍无可忍，踏前一步伸手按住白青年的肩膀：“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疏离，我让你听我解释，我现在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水影大人！”卡卡西用比灿星更响的声音压过了那急切的解释。

满脸急迫的黑青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动作戛然而止。

卡卡西无法面对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那些脆弱悲哀和痛苦的表情，只是摇了摇头，默然数秒，弯起眼睛笑了起来：“没关系的，您不用对我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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