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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公公。”
余瑞福瞧见她,依矩行礼,“王妃。”
江雪萤颔首,看了一眼食盒,随后视线落向屋内,门扉掩着,不知里面情况,她轻声问道:“殿下可在?我带了些吃食,不知方不方便?”
余瑞福迟疑一瞬,面色仍不太好,“殿下在,就是……王妃可能要等一会儿。”
“无妨,东西带来了,殿下忙着,我便不去打扰了。”
“也好。”余瑞福点头,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我待会儿将东西转交给殿下。”
江雪萤手上一轻,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多谢余公公。”
正要走时,一直阖着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力度有些大,仿佛能听出推门人的急切。
两人都往门口看去,推门的是个武将模样的男子,粗犷的脸上仿佛也有些愣然,眼神落在江雪萤身上,显然没反应过来此处还有女子,还生得这样好看。
“这是王妃。”余瑞福朝他解释了一句。
那武将闻言,连忙收回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面对女子,声音都轻细起来,“冒昧冒昧,见过王妃。”
还好殿下没在,估计肯定要生气。
江雪萤也松了口气,还好出来的不是殿下。
武将擦了擦快要滴到脸边的汗珠,瞥到余瑞福手里的食盒,好心劝道:“殿下正在气头上,还是别进去了。”
余瑞福:“我知道,等会儿再进去。”
“唉,殿下这次生这么大的气,估计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武将看了看明媚的天色,叹了好几声,余瑞福显然也知道缘由,跟着感慨。
说到激动之处,武将的声音有些没控制住,陡然提了一些,“若不是那劳什子烂人,冒充军中……”
余瑞福被他吓了一跳,忙提醒道:“小点声小点声,殿下还在里面。”
“好好好,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殿下吩咐的事还没做完呢。”
武将心有余悸地呼了两口气,向江雪萤告退离开,瞧上去人高马大的一个人,没想到也这么怕殿下。
江雪萤这边原因听了一半也没听完,心里已经有些隐隐担心起来,她试探性地问道:“殿下为何这样生气?”
她也是冒充的身份……如果是这个原因致使殿下生这么大的气,那日后她的身份若是被发现,岂不是……江雪萤没敢往下想,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等着她。
余瑞福道:“殿下向来不喜受人欺骗,这次事情又有些严重,故而如此气怒。”
江雪萤听得身上一阵阵发凉,面色白了几分,强自撑着笑意道:“原来如此,余公公常侍殿下身边,实是辛劳。”
余瑞福躬身道:“不敢不敢,都是奴才的本分,能伺候殿下也是奴才的荣幸。”
日头渐趋移至正中,时辰不早了,江雪萤没再多言,回了清风院,一直到中午用膳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江家违背圣旨,临到成亲暗暗换了人,这对殿下,算是欺骗吗?虽然江家的女儿,殿下应该一个也不认识,谁嫁过来,好像都差不多。
但再怎么样,她冒充江家二小姐这件事,也是欺瞒了殿下……
她的身份,看来必须要死守住,如果败露,江家所有人估计都在劫难逃,更不要提身处动荡中心的她了。
午饭江雪萤只随意动了下筷子,连厨房带回来的山药糕也一块没尝,便跟明巧说身子不适,回榻上歇息去了。
明巧一听,一边理着被褥,一边担忧道:“让大夫来瞧瞧吧,好不容易才好,别又病倒了。”
“不用,睡一会儿就好了。”
明巧没办法,只能依她。
江雪萤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忍不住担忧起未来的处境。
她是强塞进王府的,殿下那样位高权重的一个人,婚姻大事被旁人决定,肯定不会太欢喜。
若殿下有心悦的人,那她更是犯了大罪,占了人家位置,先入住王府。
太妃那么看重殿下,结果这么随便地得了个儿媳,不给她吃苦头已是难得。
等哪一日,太妃或者殿下看她不顺眼,随意寻个由头说她亡故,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王府已经娶她过门,并未违背圣旨,后院的事,便谁也说不准。
越细想,江雪萤越发觉得自己的处境艰难,江家、王府,她是腹背受敌。
难不成,真的要如大夫人所说,讨好殿下。个中艰险,比之刀尖舔血,又有什么两样。
伴君如伴虎,余公公服侍殿下多年,都尚且如此,她一个初来乍到,圣旨塞来的女子,能讨得什么好处?
可思来想去,她却寻不到什么法子了。自入王府,身上枷锁一套,她就不再是完整自由的江雪萤。
且试试吧,左不过都是一死,若自己能掌握几分,心也安些。
下定决心后,江雪萤便不再犹豫,当即起身穿衣。
认真想了想要如何做,从何处开始,才不会显得她的举动突兀,更不能让殿下以为她别有图谋。
她在炉边寻到明巧,她正理着丝线,看见江雪萤似乎有些惊讶,连忙站了起来,笑道:“王妃好些了吗?”
“嗯。”
江雪萤点头,让她坐下,明巧推拒着,府里规矩森严,主奴有别,让殿下太妃知道,该受罚了,“王妃,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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