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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跑了有多久,本以为自己或许甩掉了追兵,但下一秒,回头的那一瞥,却让心沉入冰窟。
三个男人,竟然全部跟在了他身后!并且已经来到了一个很近的距离。
在跳下车时余光看到石宽有意为了吸引对方而彰显存在感地放慢了脚步,是做得太明显导致适得其反吗?余知洱不明白这三个人为什么要来追自己。
他们的目标不是石宽吗?
连完整思索的余力都没有,他只是强迫自己继续奔跑。枝叶刮破脸颊,小腿的皮肤火辣辣地痛着。
追着他的一个男人在奔跑时失足摔下了斜坡,但另外两人已近在咫尺,有几个瞬间已经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了。
在身后感知到对方来抓自己的手臂时,余知洱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扑了出去,短暂地逃开了男人的抓捕,但是重重跌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眼看着男人抓着刀子就要刺向自己。
——“砰!”
一声骨肉相撞的声音。
石宽不知何时已跟了过来,猛地从侧面撞开了那名持刀的男人。他一手牢牢攥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抡圆了狠狠一拳砸在那人下颌,将人打得后仰倒地。短刀脱手而出,“哧”地扎进泥地。
另一名男子见状,立刻扑了上来。他动作更快,低身冲刺,手中寒光一闪,同样握着利器。石宽避无可避,只能侧身半闪,左手横挡,但对方的刀尖还是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鲜血立即渗出。
石宽没有退,反而借着这个瞬间贴近了对方,肩膀一沉,撞在男人胸口,将人撞得闷哼一声,紧接着一肘上挑。在骨骼的碎响里,对方喉中发出一声卡顿的低哼,失去意识软倒在地。
林中重归平静,只剩雨声和喘息。
略微缓过劲,将两人反手捆到树上,石宽去拉余知洱。
“走吧!”
回握住石宽的手,余知洱刚刚站直就“嘶”的一声差点倒下去,他的左脚大概有一只指甲扳掉了,一用力就钻心的疼。
先让余知洱勉强站好,石宽翻了这两个男人身上,没有找到车钥匙,也就没办法借用他们的车了,不过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找到了一袋饼干。
将饼干带上,石宽抱着余知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中穿行,直到看到一幢已经弃置不用的土坯房。
房子半截隐入湿重的杂草中,屋顶已经塌陷一角,门板歪斜,窗框上残留着褪色的红色油漆。推开门,一股夹杂着潮气与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像是多年无人打扫的旧储藏室。
屋子里没有电,窗上贴的报纸因湿气而变得软塌塌的。屋角有张勉强能躺人的木床,床脚还有个破旧橱柜,他们在里面翻出一床勉强能盖的棉被。
把余知洱放到床上后,石宽巡视了四周,检查门窗,关好了门,虽然里外都是一样的黑暗,但莫名就有了一种‘安全了‘的感觉。
因为寒冷,所以摒弃了一切不愉快,两人在被子下依偎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寒冷,脊背在石宽的抚摸下还在发着抖。余知洱忍不住抱怨:“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找我们?”
“这种山上漫无目的地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余知洱拿出石宽的手机,想再打去一个电话,以更清晰地告知对方他们的位置,然而没有信号。
确认了石宽的手机果然是某个牌子的后,余知洱死心了:这个牌子的手机在这块一向收不到信号。
所以现在能干的事情似乎也只有等了:等石宽的朋友找到他们——并且祈祷石宽朋友找到他们的速度比那伙追杀他们的人快。
石宽拍拍余知洱的脊背:“睡一会儿吧。”
床或许不到脏的程度,可是和干净更是完全不沾边,有一点嫌弃这张床,但是在嫉妒的疲倦和脚上的痛楚之下,似乎一切都可以忍受了。
往里挪了挪,余知洱向石宽发出邀请:“你也来躺一会儿吧。”
石宽抿紧唇角,缓缓躺下,尽量不占据太多那张略显局促的床铺。他的动作温柔而谨慎,仿佛害怕惊扰到这份难得的宁静。随着他身体的贴近,一股温暖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与周遭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感受到这股由石宽身上散发出的温度,余知洱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凑去,像是冬日里寻找阳光的小动物,本能地向温暖靠近。
在两人相抵着的呼吸之中,石宽很很艰难地轻声开口:“……我可以抱你吗?”
意识到石宽的想法,余知洱立刻拒绝:“不行。”
本以为石宽会再说点什么,解释或者争取,但是没有对被拒绝发表任何感想,石宽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这个小房子。
独自被留在床上,余知洱先是感觉到了不可置信以及寂寞,然后就生起气来:本来自己就是被石宽连累的才会受伤,进而落到这种境地,但是对方竟然只是因为自己不同意做|爱就赌气离开自己,这种好像胁迫一样的行为算什么?
越想越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热起来,有了想哭的冲动。
正在胡乱抹着眼泪的时候,轻轻的一声门响,去而复返的石宽回到了床边。
不想理会他,余知洱背过身去,但随即却被温柔地翻了过来。
听到了有一点错乱的呼吸声,然后是石宽低沉的安抚:“不要哭啊。”
清凉而粗糙的指腹在他的脸颊上滑去,拭去了眼泪。
石宽的触摸非常的温柔舒适,刚才外面回来的身体很快又恢复了温暖,像要索取安慰一样,余知洱主动地在石宽下巴处磨蹭了额头。
“你又同意了吗?”
好不解风情的问题,余知洱沉默着继续去玩弄石宽线条分明的肌肉。
“……我刚刚才用凉水洗了脸。”
耳朵有一点发烧,余知洱小声开口:“所以你不行了吗?”
头顶传来一声让腰际酥软的哼笑,石宽揉了下余知洱的唇瓣:“你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
拜这场酣畅淋漓的做|爱所赐,明明是这种糟糕的环境,余知洱却如烂泥一般地沉入了梦乡,再醒来时看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一直撑着头注视着自己的石宽的双眼。
……太近了,不想和他正视所以低下了头去,于是额头被亲吻了,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一抬头,结果一个更漫长的吻又落了下来,依次地爱抚过他的唇上、鼻尖、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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