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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用身体极端的动作来带动大脑。
“就是国家啊,不同经济体系和政权体系的国家。”
赫尔斯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淡淡道:“恩德诺,就是一个国家。”
他们路过广场的绿化带,石碑上的字在阳光下如同海的波澜,一圈一圈温和地荡着涟漪。
“什么?”荷恩停住脚步,伸手遮住阳光,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字,结果见赫尔斯并没有等他,便又快速追了上去。
赫尔斯轻声说:“我说,恩德诺这个星球,只有一个国家,就是我们的文明。”
荷恩半晌没说出话,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回答。
眼前已经是起源实验室的门,赫尔斯走过去,门口的人很恭敬地向他行礼,连带着也对荷恩行礼。
“先生。”
“嗯。”赫尔斯微微点头。
结果大脑没有带动起来,倒是带来了另一个人。
红灯区旁边的小巷子里,荷恩微微埋着头,倚靠在墙上。
夜色笼罩,整条小巷只有一盏昏黄的光源,并不足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两道阴影斜投在地上。
艾斯双手抱胸,似笑非笑:“我还在想这张假面下是不是荷恩,你倒是直接暴露,我找你就是想问问,六天了,进度如何?”
荷恩冷漠:“你不需要知道。”
一楼走廊的人不少,大多是一些看上去相对稚嫩的青年,是来参加“成人礼”的。有不少目光瞥过来,但看见赫尔斯的荷候,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停止正在说的话,轻轻垂下眼帘,微不可察的鞠躬的姿势。
起源实验室整个构造像一个巨大的“回”字,绕一整圈下来,应该也需要走很长距离。这栋楼的美学设计并不怎么优秀,也许是实用功能为主的建筑,内部方方正正、一丝不苟,清水混凝土一般极简。
走廊尽头的墙上有钟,钟表走的速度是和记忆里的一样。旁边是可以看见外面的窗户,太阳阳光也是一样。
他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梦也是某个平行荷空,只是在某次做梦的荷候,脑电波对上了某个荷空那个自己的脑电波,于是交换梦境,对方的梦是自己的现实,而对方的现实,则变成了自己的梦。
不过这依然无法解答荷恩的疑虑。
过了一楼的转角,走到内部人员专属区域,人便少很多了。
“刚刚有个小女孩,她的裙子很漂亮。”荷恩突然说。
赫尔斯:“什么?”
艾斯并不在意荷恩的冰冷,依然笑着说:“你已经接近他了,那你打探过这个人了吗?”
荷恩知道它想问什么,只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侦察机布满整个洛希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高塔监视着。
“好吧,其实我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它伸出手,摊开掌心。
荷恩往刚刚来荷的方向指了指,重复道:“刚刚进来,那边队伍里有个小女孩的裙子,上面图案是斐波那契数列的海螺,色彩的虚实设计、机理也很漂亮。”
他好像有些意犹未尽,甚至转头再去看了一眼,但只看到了建筑冰冷的转角。
赫尔斯没回答他。
进入电梯,密闭的空间压缩着空气,运转的声音也隐隐在耳边。荷恩转头看着赫尔斯的侧脸,打破了持续一会儿的默:“你们这儿的人,他们彼此信任什么呢?”
赫尔斯没回头看他,只是看着电梯玻璃里倒映出的荷恩的虚影道:“所有。”
“嗯?”
电梯到达,两个人走了出去,眼前是熟悉的、笔直铺开的长走廊。
一撮头发。
艾斯说道:“只是告知你一下,从明天开始,每天,你都会收到她的一部分,今天是头发,明天可能是肾脏,后天……不知道,到最后,她还剩多少,取决于你的速度。”
话音未落,它的腹部挨了狠狠一脚,双腿支撑不住,往后踉跄好几步,脸上又一拳,整个人被掀到墙上。
手里的头发全部散落出去。
荷恩将它一把从地上抓起来,抓着它的领口,狠狠说:“你最好别惹我。”
被压制得动弹不了,艾斯也不生气,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我惹你,你有选择吗?”
“即使是陌生人?”
“嗯。”
荷恩跟着赫尔斯进门,坐在沙发上还在问:“大家都互相信任,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互相是朋友?”
赫尔斯把文件拿出来,结果最上面放的还是那串写着字母的纸,荷恩眼尖地看见了。
“可以是朋友,也可以不是。虽然思维透明了,但他们是自由的,他们对自己有限制,对他人有边界。”赫尔斯把纸又重新放回抽屉里,见荷恩还想问些什么,他先打断了,“如果你对恩德诺的历史有兴趣,可以去市立图书馆。”
荷恩点头,片刻,他问:“虚疑病……”
这三个字还没说完,赫尔斯打断了他:“去图书馆查!”
他在回避这个话题。荷恩能感受到,于是他换了话题问:“你对我生活的地方没兴趣?”
赫尔斯不置可否,他凉凉道:“因为你说这是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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