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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杳是等着秦鹤川走远才走到了这位老秦董的墓碑前。
站定时,周旁只有她。
纤细柔弱的身影穿着墨色般的裙,暴露在眼前这片荒凉的景色下,显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周围原本还在议论的声音也不知道何时停下。
看着照片上脸型瘦削,发丝灰白的苍老面容,谢杳神色平静,平静到可以说完全未做出任何面上的客套活,只是淡然到冷漠的态度。
熟悉她的人皆知,这已经是她对外作出的最不礼貌的举动。
她弯腰将准备好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然后重新站起。
不知站了多久,秋风骤起,将如主人相貌般的油纸伞都衬得脆弱,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伞会不会下一秒就折于狂风中。
只是可惜伞的主人依旧伫立在原地,连着伞也是。
不远处。
温长龄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他开口问起身旁的陈叔:“需要这么久吗?”
勿怪他会这么问。在温长龄的视角里,讨厌的人死了,是连看都不用看的,背后吃顿好的好好高兴下才是正事。
但他不知道,谢杳不会。
只要是与她生命中曾有过交集的人,她都会赶来与对方做告别。即便二人之间有嫌隙,或仇恨。
陈叔是个话少的人,向来是沉默寡言的,尤其温长龄问的还是主人家的事,他干脆沉默不答。
见得不到答案,温长龄也不在意,让陈叔先守着,自己转而去完成谢杳交代的任务。
等到他离开后,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陈叔无奈的叹了声。
到底年轻,不过二十二岁,小姐刚教导着也难免许多事顾不到,人也不够稳重。
若是没有那件事就好了,现在小姐身边的就是那位,又是老家主亲自看着教导着,也更让人放心些……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你们说这位谢总怎么突然来了?”
“这谁清楚?总不至于两家忽然化干戈为玉帛吧。”
“所以什么事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啧,你是刚来的吗?这都不清楚?”
“就是这两位,五年前,不知什么缘由结了仇,这五年来别说见面了,就从未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下过,更别说谢家那位凡是有秦家属意的项目都必争个……”原本正说话的人霎时止了声。
还在听的人正纳闷,刚想开口让他说下去,就看见对方的示意。一回头,就与陈叔冷淡的视线正对上,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立刻消了声,不敢再议论什么。
见那群人安分了些,陈叔才收回视线,看着远处还伫立在墓碑前的身影,心里默默盘算着时间。
温长龄是这时回来的,他见谢杳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皱了皱眉,正要张口询问,陈叔却看出了他的想法,好心解释道:
“不用去,还需要二十分钟。”
温长龄茫然,神色间满是不解。
“送人走时,小姐会念《地藏经》超度亡灵。”陈叔继续说。
《地藏经》是什么,就算温长龄再不了解也是清楚几分的。
佛家的重要经典。
他虽然不懂缘故,但也立刻安静下来,站在陈叔身边,不再去惊扰正站在墓碑前的谢杳。
见他还算乖巧,陈叔难得愿意多“教导”下这位新人,也是含了私心,继续说着:
“家主幼时曾被广济寺的善济大师赐言,道她是个有佛缘的人,劝老家主莫让她沾惹上太多杀伐果断的气息,即便真要沾染,也需时时抄些佛经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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