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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又开始轻颤,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眼泪,却还是有湿热的液体浸透我的衣领。
“梦里的那个我怎么会那么傻?”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满是懊悔,“把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连家人都能推开……”
我收紧手臂,让他完全贴在我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节奏放得极慢。
“傻不傻的,都是梦而已。”我低头蹭了蹭他顶,把那句“根本不是梦”咽回肚子里——只有我知道,梦里的一切曾是他本该走的路,是我像只莽撞的蝴蝶,扇动翅膀搅乱了轨迹。
“你看啊,”我握着他的手,按在我胸口,让他感受我平稳的心跳,“你回忆一下十六岁的时候,书包里装的是魁地奇杂志,不是什么权力书;邓布利多校长与你闲聊时,你还会与他有说有笑的;每周你都有回家住一两天呢,哪有什么断绝关系?”
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不再抖,只是手指还攥着我的衣角,声音闷闷的:“真的……都没生?”
“当然是真的。”我抬手擦去他颈间的泪痕,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垂,“韦斯莱夫人还跟你一同晚餐呢,肯定还唠叨让你多吃点;弗雷德和乔治当时肯定也在当场抓弄,肯定又被韦斯莱夫人说他们,这些你都忘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往我颈窝里蹭了蹭,梢扫得我下巴痒。
“没忘。”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刚醒的鼻音,“就是梦里太真了……我看着自己跟妈妈吵架,看着罗恩不理我,心里像被堵住一样。”
“那都是假的。”我吻了吻他的额头,把他搂得更紧,“现在你在我怀里,家人都好好的,明天还要在魔法部与你父亲打招呼呢。噩梦嘛,醒了就没了。”
他“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手也松了些,只是还贴着我的胸口,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
我盯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轻轻舒了口气——还好,那些冰冷的结局,都被这怀里的温度,悄悄换掉了。
我指尖轻轻梳理着珀西额前汗湿的碎,看他睫毛终于不再颤抖,呼吸匀净得像落在湖面的羽毛。
“再睡会儿,还早。”我贴着他耳边轻声说,手掌依旧覆在他后背上,慢慢顺着脊背安抚。
他像是听懂了,往我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蹭过我锁骨,出小猫似的轻哼,彻底陷进了安稳的睡眠里。
窗外的天已经泛了浅蓝,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落在他脸上,把他眼下的淡青都染得柔和了。
我就这么抱着他,直到床头的小夜灯渐渐失去了暖意,才小心翼翼地撑着身子起身。
刚想把他放平躺好,他却立刻皱起眉,手又缠了上来,嘴里嘟囔着“别走”。
我无奈地笑了笑,俯身拍了拍他的肩:“不走,给你换衣服,等会儿该去魔法部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蒙着层水汽,乖乖地抬手让我替他套上衬衫。
扣子扣到第三颗时,他忽然低头蹭了蹭我的手腕,声音软得糯:“艾尔斯,梦里的事……真的不会生吧?”
“当然不会。”我捏了捏他的脸颊,把他的领带理好,“等会儿见到亚瑟先生,你还得跟他说昨天研究的坩埚改进方案,哪有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任由我牵着他走到洗漱台。
挤牙膏时,他还靠在我肩上打哈欠,梢蹭得我脖颈痒;递给他毛巾时,他闭着眼接过去,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活像个没睡醒的小孩。
直到我把早餐摆上桌,他才彻底清醒过来,坐在对面小口喝着牛奶,忽然抬头看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是不是又黏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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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口面包,故意逗他:“何止黏着,还撒娇说‘别走’呢。”
他的耳朵瞬间红了,低头戳了戳盘子里的煎蛋,小声嘟囔:“那不是没睡醒嘛……”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还好,现在的他不用再抱着厚厚的权力书硬撑,不用在家人和前途间做选择,只用在没睡醒时黏着我撒娇就好。
这样的珀西,才是最该有的模样。
珀西拎着公文包走到壁炉前,弯腰抓起一把飞路粉,转头时耳尖的红还没完全褪尽。
“晚上我再回来,”他攥着粉的手顿了顿,又补充道,“可以吗?”
我靠在门框上笑,点头应着:“当然,这里也是你家,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他这才放心似的,将飞路粉撒进火焰,橘红色的火苗瞬间蹿高,裹住他的身影。
“我去上班了,晚上见!”最后一句声音混在噼啪的火焰声里,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壁炉深处,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烟火气。
我站在原地,看着壁炉里的火苗慢慢回落,才转身往走廊走。
塞德里克的房间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里面翻书的声音,他大概又在看书了。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翻书声顿了顿,随即传来塞德里克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就见他靠坐在床上。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金色的头上,连额前的碎都染着暖光。
我走到床边,顺手拉过床尾的椅子坐下,目光扫过床头柜——水杯还是满的,昨晚准备好的换洗衣物也没动过。
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搭在腿上的书脊,指尖触到微凉的纸张,才开口问:“醒了多久了?洗漱过没?”
塞德里克抬头,把书合在膝头,指尖还夹着刚才看到的那一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醒了快半小时,翻了几页书就忘了时间,还没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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