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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驽教的入教仪式在州蒙一处废弃的戏台上举办。
这里二十多年前是州蒙最大的戏台,经年累月再繁华的过往也衰败成一块破烂的青石。
谢怀风负手站在戏台上,冷眼看着身旁猎猎作响的赤驽教教旗。红旗随风飘荡,似乎能看见当初这面旗子立在这里,多少人对它虔诚跪拜。谢怀风移开视线,长剑出鞘,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直接将那面旗子绞成破布,红色布料飘飘摇摇,最终落在他脚边。
“哎!你是谁啊,你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赤驽旗!来人啊!这个人破坏了赤驽旗,快抓住他抓住他……”
谢怀风眉头稍动,身形在几个扑上来的老汉间轻飘飘闪过。他剑反手收在身后,纵身跳上了后面的高台。几个老汉上不去,站在底下破口大骂,“哪儿来的外乡人!敢对赤驽旗不敬!”
“你别跑,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官府的人饶不了你!”
“哎呦,这旗子还能修补吗?马上就开春了,这让申爷看见可如何是好。”
“小子!你对赤驽旗不敬,就是对申爷不敬,申爷是谁你知道吗?你惹不起我告诉你!”
底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没用多久谢怀风就看见远处跑过来几个人,最前头的一个身上穿着官服,头上的官帽歪歪扭扭,跑起来身上的肉连连颤抖,身后的衙役也是相当散漫。旁边还跟着两个乡民,指着谢怀风喊,“大人!就是他!我亲眼看见的,你看那旗子还在地上,都破得不像样了!”
唐漠带着谢玲珑郁迟也站上戏台,那面旗子被唐漠踩在脚下。
州蒙县的县令姓严名清明,七年前私扣赈灾粮的就是他,清廉明断,好一个可笑的名字。
七年前哈驽申将他痛打一顿,州蒙百姓都以为严大人老老实实当起了清官,实则严清明当上了哈驽申的一条狗,学会了怎么更精明地中饱私囊,又叫百姓以为他清廉,又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同时还能孝敬着哈驽申。
严大人气喘吁吁,清了清嗓子,扶正头上的官帽,颤抖指尖指着唐漠谢怀风一行人,“大胆刁民!竟敢对赤驽旗不敬,来人啊!把他们几个都给我抓起来!”
几个衙役蜂拥而上,刚打了个照面就直接被唐漠和谢玲珑几脚踹下了戏台。郁迟掌心蹭着刀柄摩挲几下,身上有伤,只能按着心里的蠢蠢欲动抿唇站在后面。
“你、你们!大胆!大胆啊!竟然敢对官府的人动手!你们是活腻味了!来人啊来人!!”严清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带来的几个衙役嘴里连声喊着“哎呦哎呦”,只被踹了一脚便爬不起来了,可见州蒙县衙平时多么疏于操练。
唐漠压不住心底暴戾,冷笑着上前一步,“你是严清明?”
严清明“你、你”了半天,被唐漠的气场压着,竟然没接上话。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严清明瞪着眼睛,努力找回来一点威严,“口气还不小,你能是谁?我管你是谁,在州蒙我说了算,管你是谁都得跟着我回衙门去!”
唐漠睨他一眼,“飞沙门唐漠。今日,州蒙所有的赤驽旗都得给我拔了。”
……
他这句话说完,场面安静了半晌,严清明嘴角动了好几下,竟然是笑了出来,“你说你是唐漠?哈哈,哪个唐漠?我他娘还是唐天成呢!来人啊!”他说完踹了一脚躺在地上衙役的屁股,狠狠咬着牙,“都给我起来!起来!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少爷!打吗?”谢玲珑抓着鞭子,扬声问站在高台上的人。
严清明方才一直被唐漠吸引着视线,现下才抬头去看后头那白衣男子。这一看不要紧,这、这白衣男子,还有拿着鞭子的红衣女郎……这人说他是唐漠!严清明身为一方水土的父母官,对着江湖事还是有些了解的,谢怀风爱穿白衣,身边总跟着的女娃惯穿红裙,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十几人在飞沙门命丧唐漠和谢怀风之手。
严清明脑子转得飞快,再触到唐漠那冰冷的眼神瞬时便腿一软,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当时就尿出来。完了,完了,这该不会真是唐漠,那后面那个就更不得了,风流剑谢怀风!
谢怀风剑已回鞘,他唇边带笑,相当体贴地道,“严大人,我们今日来你州蒙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大家不必剑拔弩张。”
严清明心里叫苦不迭,就差给这二位阎王跪下了,他擦了擦脑门上冒出来的汗,“您,您说……”
“这赤驽旗,留不得。不过在此之前……”谢怀风给了玲珑一个眼神,玲珑钻进马车里,把捆得严严实实的人直接扔到戏台上。
“砰”一声闷响。
哈驽申嘴里塞着一块布,“呜呜”地叫着,他眼睛扫过戏台下聚着的州蒙百姓,扭着身子想从戏台上逃走,被郁迟一脚踹了回去。
惊呼声猛地爆开,这围拢在这的州蒙百姓,有哪个是不认识哈驽申的?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哈驽申是辽人,只知道他姓申,大家都叫他一声申爷。
“申爷……这是申爷!申爷!”
“申爷武功高强!怎么会、定是这帮卑鄙小人使了什么下作手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放了申爷!严大人,将他们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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