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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又开始颤,不是怕疼,是怕枭霸眼里那越来越浓的戾气——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寒气从对方脚边漫过来,冻得自己后背的冷汗都快结成冰了。
他死死闭着眼,等着下一脚落下,却听见头顶传来枭霸捏紧拳头的咯吱声,那声音比任何打骂都让人头皮麻
“备枪。”枭霸头也不回,声音里的冰碴子似乎能冻裂空气,“告诉所有人,今晚不睡了。挖地三尺,我也要知道,是谁敢动我裂甲的人。”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在空荡的堂屋里盘旋不散。
跪地的男人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只觉得那背影里翻涌的不是悲伤,是即将燎原的野火——要把整个金三角烧穿的那种。
此时另一边,在恐怖分子的头目家里,传出噬骸骂人的声音,他的面前跪着一个瑟瑟抖的男人。
“妈了个巴子的,是谁?到底是谁?老子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我的精锐啊,整整十几名精锐啊,一夜之间没了。”
噬骸压制不住内心狂躁的怒火,把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瞬间陶瓷碎片洒落一地。
噬骸的怒吼像闷雷在客客厅里炸开,脚边的碎瓷片被他狠狠碾在靴底,出刺耳的咯吱声。
他猛地转过身,猩红的眼珠死死瞪着跪地的男人,青筋在额角突突直跳,似乎下一秒就要崩裂开来。
“废物!一群废物!”他一脚踹翻旁边的矮桌,铜制的酒壶滚落在地,琥珀色的酒液溅了满地,混着陶瓷碎片蜿蜒成河。
“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连是谁动的手都查不出来!十几条人命啊,都是跟着我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弟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他俯身揪住男人的衣领,把他狠狠掼在地上,膝盖死死顶住对方的胸口,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去查!给我掘地三尺地查!就算是挖遍金三角的每一寸泥,翻遍每一片树林,也要把那杂碎给我揪出来!我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把他的骨头一寸寸敲碎,把他的肉喂野狗,让他的魂魄在这金三角永世不得安宁!”
客厅外的风卷着沙砾拍打着窗棂,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
噬骸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查不出来,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去陪葬!我要让整个金三角都知道,动我蚀魇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无全尸!”
“老大,死的不止是我们的弟兄。还有枭霸的精锐,我估计就是蚀魇哪个杂毛叫人干的,他向来和炎魔不和,早就想取而代之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地上的男人怯生生地说完自己的猜测,喉咙里像卡着沙砾,剩下的话全堵在舌尖。
“妈的,蚀魇这老狗纯属痴心妄想!金三角这块地盘上,想把炎魔拉下马的人多了去了,哪个不是只敢在背地里磨牙?真敢动真格的,坟头草早他妈长到三寸长了!”
噬骸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脚边的碎瓷片被碾得更碎:“取代炎魔?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炎魔在金三角坐了这么多年头把交椅,手里的枪杆子、脚下的罂粟田,哪一样是吃素的?当年比蚀魇狠的角色多了去了,一个个不都成了林子里的肥料?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势力,也配肖想老大的位置?”
他猛地一脚踹在桌腿上,实木桌子出痛苦的呻吟:“真当炎魔是吃素的?能让他活到现在,不过是炎魔懒得跟他计较。等哪天炎魔动了真格,他蚀魇连收尸的人都找不着!”
噬骸扯过墙上挂着的羊皮坎肩甩在肩上,铜扣撞击的脆响里裹着戾气:“这老东西怕是忘了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红蝎子那伙人比他狂,趁着炎魔大人去曼谷的空档,想烧了主寨的毒品仓库,结果呢?”
他俯身抓起地上的蛇形令牌,拇指狠狠碾过上面的蛇眼,铜锈簌簌往下掉:“三天!炎魔大人只带了十五个护卫回来,愣是把红蝎子的老巢给掀了,最后把那带头的家伙吊在界碑上,活活晒成了干尸。
蚀魇那会儿还跟在红蝎子屁股后面摇尾巴呢,现在倒敢学人家扯旗造反?”
地上的男人连忙接话,声音依旧颤却多了几分底气:“就是!他蚀魇的地盘连炎魔大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手里的枪一半是咱们淘汰下来的旧货,真硬碰硬,不够咱们塞牙缝的!”
“塞牙缝?”噬骸冷笑一声,将令牌扔在地上用靴底碾得变形,“给他脸了。”
他走到门口,猛地扯开木门,夜风卷着林子里的寒气灌进来,吹得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去告诉枭霸,让他把弟兄们的家伙都擦亮了。今晚不用偷偷摸摸,就光明正大地往蚀魇的地盘压过去——”
他抬手往林深处指了指,指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让他见识见识,敢动炎魔大人的人,敢打金三角扛把子的主意,下场比红蝎子还得惨十倍。我要让他那片罂粟田,全浇上他自己的血!”
木门在他身后“砰”地撞上,震得墙上的地图簌簌作响。
地上的男人望着那道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只觉得这晚的风里,除了血腥味,还多了点什么——是蚀魇那伙人注定逃不掉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结局。
山间的风像带着冰碴子,一个劲往领口袖管里钻。
龙战、苍狼、战狼三人蹲在背风的岩石后,动作麻利地给蒋鑫和何俊川处理伤口。
他们先用匕挑开黏在皮肉上的染血衣布,又从随身的水壶里倒出林间溪流的水,一遍遍冲洗创口上的泥污和碎木屑,直到露出翻卷的红肉才停手。
苍狼捏着早就备好的草药,在石头上碾得稀烂,混着剩下的溪水调成糊状,一股脑敷在伤口上。
战狼已经撕好了干净的布条,等草药敷妥便迅缠上去,力道勒得刚好,既不会让药糊脱落,又能压住还在渗血的创面。
蒋鑫闷哼了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何俊川则咬着牙没出声,指节却把身下的草皮抠出了几道印子。
溪水带着山涧的寒气,冲在伤口上时像针扎似的疼,但比起失血的眩晕,这点疼反而让他们清醒了几分——血总算止住了,布条上的湿痕慢慢变成暗红,不再往外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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