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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光龙破封印（第2页）

“那不是结束，对吗？”李明率先打破沉默，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阴影消失的角落，一种直觉告诉他，那并非单纯的光影错觉。

柳儿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我也觉得那不是结束，”她低声说道，“那个影子，总觉得它有什么深意……”

柳儿的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清明与深邃，她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身旁青铜杏树的叶片，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嗯。那个‘母亲’带走了意识的婴儿，暂时解除了压制，但两个空间之间的‘通道’或许并未完全关闭。那个黑色的婴儿封印，其力量形同一种我们尚未理解的规则诅咒，它选择了我作为显化的载体。”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意念微动。一丝极细微的流光在她指尖萦绕，却不如梦中化龙时那般纯粹耀眼，仿佛蒙着一层难以察觉的薄纱。“封印的残余还在，我能感觉到。它不再压制我的本质，但却像一道……印记，或者一个坐标。”

李明心中一紧：“坐标？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柳儿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那个迷失意识碎片所在的‘空间’，或者其他对它感兴趣的存在，可能会通过这道印记再次找到我，甚至找到稷下。素羽老师说的‘慧慧本身就是答案’，或许不仅指内心的强大，更暗示了解决之道本就与承受者一体相连。问题因我而起，答案也必然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学院中心的古钟无人自鸣，低沉而悠远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这是召集核心弟子前往观星阁的信号。

观星阁内，气氛肃穆。三位老师已然端坐，为的素羽老师目光扫过陆续进入的李明和柳儿，在他睿智的双眸中，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

“梦境潮汐已然退去，但海底的暗流并未平息。”素羽老师开门见山，他的话语直接印证了柳儿的预感。“柳儿，你身负‘界痕’，此乃机缘，亦是险境。那个意识婴儿与其母，来自一个我们称之为‘幽渊’的意识层面，它们并非实体，却能强烈影响心智，扭曲现实感知。”

另一位掌管典籍的老师补充道：“古籍有载，类似‘界痕’出现时，往往伴随着现实规则的松动。白日所见，夜晚所思，皆可能交错显现。李明弟子，你提及梦中见石矶娘娘之貌，或与你睡前所见有关，此乃‘意识成相’之兆，在界痕影响下，尤为显着。”

柳儿上前一步，躬身问道：“老师，弟子该如何做？总不能坐等未知的存在再次通过我这道‘门’闯入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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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羽老师微微颔：“被动防御绝非上策。你需要主动掌控这道‘界痕’。这意味着，你要更深入地理解你的本质——那条光龙所代表的，是你的心念力量，亦是稷下传承的‘灵明本源’。你需要学会在有压制、有‘封印’的情况下，依然能驾驭这份力量，甚至……理解并转化那‘界痕’本身。”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白日你所感动的《度与激情》，其中人物跨越极限的拼搏与守护之情，那种强大的情感动能，亦是驱动意识、稳固心念的力量。你可细细体悟。至于‘外在皆相，相由心生’，这不仅是道理，在界痕影响下，它将是你需要运用的实际法则——你的心念，将直接影响你所能感知和交互的‘现实’。”

任务明确而艰巨：柳儿需要在老师们的护法下，进行更深层次的闭关，尝试主动连接并掌控“界痕”；而李明，作为与柳儿梦境感应最强的人，他的职责是守护在闭关地外围，时刻感应柳儿的精神状态，并在出现异常时第一时间预警和协助。

闭关之地选在学院后山的“静思洞府”。洞门关闭前，柳儿回头看了李明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坚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也有梦醒时分初见黑人妇女抱起婴儿时的某种了然。

“等我出来。”她轻声说，随即转身步入洞府深处。

李明在洞外盘膝坐下，调整呼吸，努力将心神与周围环境，与洞内那股他熟悉的能量波动连接在一起。最初几日，风平浪静，他只感觉到柳儿的气息在逐渐变得深邃、内敛。

在第五日的子夜，异变陡生。

李明在冥想中猛地惊醒，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充满混乱低语的意识流正试图穿透静思洞府的结界。不是之前那个婴儿的无知恐惧，而是某种更庞大、更充满恶意的窥探！与此同时，他怀中一枚由柳儿赠予、用以感应状态的玉佩开始剧烈烫，光芒明灭不定。

几乎在同一时间，静思洞府内传来柳儿一声压抑的闷哼。李明通过感应，清晰地“看”到洞内的景象：柳儿周身光华大盛，再次显现出光龙的形态，但那龙影之上，一道漆黑的、如同婴儿手掌形状的印记也同时浮现，并试图吞噬光芒。而在柳儿的意识层面，她正面对着一个由无数扭曲面孔和记忆碎片组成的巨大阴影——那阴影的轮廓，竟与李明几日前惊鸿一瞥的石矶娘娘形象有几分相似！

“相由心生……意识成相……”李明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这入侵的恶意意识，正是捕捉并放大了他和柳儿潜意识中关于“石矶娘娘”这个邪恶象征的印象，并以此为“相”显化出来！

不能再犹豫了。李明凝聚全部心神，不再仅仅是被动守护，而是将自身坚定的、充满守护意志的念力，化作一道纯净的光芒，穿透结界，直接注入柳儿的心神之中。他不仅在呼唤柳儿的名字，更是在传递一个清晰的意念：“稳住心神！你所见之相，非其本相，是你我心念所化，你可重塑它！”

洞府内，正与巨大阴影苦苦抗衡的柳儿，接收到李明这道念力，浑身剧震。她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石矶娘娘”，眼中闪过明悟。她闭上眼，不再与之对抗，而是深深内观，回忆起梦中那位黑人妇女抱起婴儿时，眼中流露出的包容与安抚。

“恐惧需要安抚，扭曲需要导正。”柳儿在心中默念，她周身的光龙不再试图驱散黑暗，而是主动缠绕上那黑色的婴儿手掌印记，光芒变得温暖而柔和。同时，她面对的那巨大阴影，在她的心念转变下，形态开始模糊、扭曲，那石矶娘娘的狰狞面孔逐渐淡化，似乎要向着另一种形态转化……

而李明在洞外，看到玉佩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恶意意识的徘徊不去，但柳儿的气息正重新占据主导。他松了口气，却也知道，这场意识层面的较量，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稷下学院的天空，星辰似乎也暗淡了几分，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静思洞府内外的攻防，仅仅是一个开始。界痕之谜，意识深渊的奥秘，正等待着柳儿和李明去共同面对。

洞府内，柳儿引导着温暖的光芒，试图包裹、转化那黑色的印记；洞府外，李明全力维持着心神的连接，将守护的信念源源不断传递进去。就在那巨大的阴影面孔即将被彻底重塑的临界点——

李明猛地一震。

没有预兆，没有过渡。

洞府、后山、稷下学院……所有的一切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窗外，是现实世界清晨微熹的天光，偶尔传来几声早起的鸟鸣。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是梦？

一个无比真实、能量磅礴、细节栩栩如生的梦。

他怔怔地坐起身，脑海中飞闪过梦中的片段：星光下的稷下学院、镜心亭的考验、化身为光龙的柳儿、黑色的婴儿封印、黑人母亲、石矶娘娘般的阴影、静思洞府的攻防……以及最后那一刻，他与柳儿心念合一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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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因为睡前看了锤娜丽莎s的石矶娘娘、进行了站桩冥想、被《度与激情》的情感力量鼓舞，再加上近期不断思考“外在皆相，相由心生”这些概念，而共同编织出的一个庞大、复杂且自成一体的梦境？

那个如此清晰、有着强大内心的“慧慧本身就是答案”的启示，也是梦境自我生成的哲理？

李明下意识地抬起手，仿佛想感受一下是否还残留着梦中传递心念时的能量波动，但指尖只有空气冰凉的触感。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失落感同时涌上心头。梦中的紧迫感、守护的决心、与柳儿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都那么真实。如果那只是意识的一场盛大演出，为何醒来后，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感触和隐约的担忧却挥之不去？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没有任何来自“柳儿”的消息或未接来电。通讯录里，或许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柳儿”的人。

“相由心生，意识成相……”

他喃喃自语着梦中最核心的“启示”。

难道说，连“柳儿”、连“稷下学院”、连整个冒险，都只是他内心某些思绪、渴望、阅读信息和日常经历的投射所“成”之“相”？

这个念头让他陷入更深的恍惚。如果意识能构筑如此精妙绝伦的世界，那么，“现实”与“梦境”的边界，究竟在哪里？那个试图入侵的恶意意识，那个需要安抚的婴儿封印，是否也只是他内心某种冲突或恐惧的象征？

梦，虽然醒了。

但梦提出的问题，却留在了现实里，盘旋在清晨的微光中，等待着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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