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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一只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掌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揽她的腰,两手向后使力,几乎是连拖带抱地把舒纯熙给带到了门后。而敬渝和周政,已经朝这边继续走了过来。原本就吓得呆滞的心现在更增心惊,心跳陡然加快,舒纯熙回头看着刚才“帮”了她的人,现在的姿势她就好像被他从后抱在怀里一样,实在是有点暧昧。但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男人连忙将两只手从她身上拿开并且后退一步之后,反客为主地拽住这人的手腕,拉着他一脚踏进泥土里,绕到一株一米高的杜鹃花树后面,半蹲着躲了起来。宗正虽然不知道舒纯熙为什么刚刚还一副傻愣着的模样,转眼间就开始机智躲藏了,但他还是学着她照做,做了个单膝跪地的姿势。当然,他注意着没让整洁的西裤碰到地上的泥土,毕竟他还没去灵堂祭拜过亡人呢。幸亏舒纯熙他们躲得快,敬渝果真跟周政在这边转了弯,就在他们“眼前”走了过去。“届时,恐怕首都里也要仰仗敬总多加斡旋了。”周政的声音因压低而听得十分模糊。敬渝十分有礼地回答道:“周市司无需多虑,渝既托付此事,必会尽力而为,谨慎周全。”这个小院十分狭小,两个人走着路说这话,跨入下一个院子的功夫,就只够舒纯熙听到这两句话。但听到了也没什么用,她又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拧着眉,舒纯熙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还紧紧攥着身旁人的手腕,用了力,将那人的西装袖子都攥得有了褶皱。连忙收回手,舒纯熙有意追上去,站起身后又看着同样随她站起来的宗正,眉头刻意放松了一下,同他简短地说:“抱歉,刚刚谢谢你,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她立刻就往外走,鞋底沾着深黄色泥土的鞋刚踩在石板路上,小臂就被身后的男人给拉住了。她下意识用了劲儿,一下子将手臂给抽了回来。现在宗正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大的劲儿,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原本拽她就没有用多少力气,被她这么一挣脱,自己反而向后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种花的草地里面,怎么看都有点滑稽。舒纯熙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反应过激了,但一想到眼前这人拉着自己不让她走的功夫,说不定敬渝又带着周政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她心里本就不多的愧疚也就没了,反而有点不爽。宗正看得到她的神情变化,沉吟着从草地走上石板路上,站在舒纯熙侧边,好奇地问道:“你方才为什么要躲那两人?”舒纯熙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量高大,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看起来颇为正派的样子。她并没有在敬宅见过这个人,又穿成这样,那一定就是今天来吊唁的宾客了,但是上午见的那些人里,又没有这个人,所以,他就是下午来祭拜的人了。总之是来吊唁的宾客,非富即贵,舒纯熙可不想她没见成周政,反而被来吊唁的宾客撞破,又猜到任何的可能性。于是,两眼一闭,收起先前面上的那点不虞神色,转而泫然若泣的样子,同他低声解释道:“其实我是这家主人的弟妹,今天办的就是我亡夫的葬礼。我先前从佣人口中听到些风言风语,实在心里难安,见大哥在这园中会客,一时心急,这才跟在他们的后面的。”舒纯熙说得声音小,好像在说什么隐秘私事的样子,语罢还冲宗正眨了眨眼,一副“我说的你应该懂吧”的意思。但宗正只是挑了挑眉,根本没有听懂她的暗示,反而只是回她以真诚的几下眨眼,等着她继续往下面说。舒纯熙刚刚只编了前半段,本来以为宗正是个懂事的,以为自己不小心撞见什么别人的家务事,就不会再追问了。谁承想竟是个较真的。舒纯熙索性睁着眼说起了瞎话。“不瞒你说,你别看我这大伯哥人模人样的,其实唯利是图,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我这次就是听说,等到葬礼办完,他就要想办法把我再嫁给他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就当我算是半个敬家人,往后还能替敬家维持姻亲关系。”“可怜我虽是个寡妇,但实在不能忍受大哥这样算计我。所以刚刚看见大哥在这里见客人,我才会跟过来的。”宗正耐心听完舒纯熙的一番话,看她情真意切说得有理有据,要不是他知道舒纯熙和敬渝从前的关系,恐怕还真要半信半疑地被她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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