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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寄夏问好梁言关于陆逢宜饮食上的一系列问题后,依梁言的日程安排,将吃饭的时间定在这个月末。“没有外人,”梁寄夏说,“也没有二伯和外公来,我带回来一块海底化石标本送给陆逢宜,漂亮死了,他肯定喜欢。”
漂亮的东西?梁言想到陆逢宜买玩偶的选择标准,不敢恭维,觉得兴许陆逢宜不会喜欢那么漂亮的东西。
他把定好的时间告诉陆逢宜,陆逢宜只消静等,隔天他要跑一趟外省,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回家,他想叫陆逢宜乖乖的不要乱跑又怕被骂啰嗦,陆逢宜念一学期书,不是回家连校门都不爱出,也没什么好嘱咐的,桂姨看东西很严,他会好好吃饭。
出发前梁言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什么和陆逢宜非说不可的话,但好似这个哥哥的身份不讲两句就没法彰显,陆逢宜在吃一颗切成四份的橙子,梁言在玄关处犹豫几秒,对陆逢宜说:“哥哥走了。”
陆逢宜把橙子皮一丢,他眼睛里没有包含对梁言有区别于橙子的感情,他抬起头,回答说:“你走吧。”
梁言看着橙子,嘴里泛酸,开门的动作很慢。
“你要乖乖的。”
梁言走了。
杨桂枝又把萝卜干拿到户外去晒,这阵子天天都是好天气,她要忙的事情很多,晒好东西后她又给新翻好的地浇浇水,院子的另一边毕竟种了花,一到夏天明朗的时候,香味就扑鼻而来。
她做完自己的工作,发现草坪上的灌溉水管松动了,一时间没控制好水量被淋了一身,她走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叫陆逢宜暂时别去外边,水管坏了,要打电话找人来修。
陆逢宜吃着和自己口味不相合的营养早餐,一边站起来沿着水管的流动痕迹看过去,他发现那是一个可以自己解决的问题,于是找到家里的工具箱走出去,一路把东西塞进嘴巴里咽下。
流水量不是很大,他准确地找到位置动手修起来,没花几分钟的时间,水管就不再漏水了。
陆逢宜返回到客厅,他继续把半块烤的焦黄但是很香的面包吃了,但是发现果酱弄了一点到梁言买的衣服上,他抽出一张纸巾想要擦干净,擦了半天想起来会注意到这滴果酱的人刚刚已经走了,他就不再继续擦,放心吃完了早餐。
夏日里白天的时间长,到晚上八九点钟天还微微亮着,陆逢宜傍晚不健身就会出门去散步,他一个人沿着别墅外的河道走,走到没有路的地方再返回去。最初因为身体不好,梁言不放心他单独出门,走到哪里必定要让杨桂枝跟着,陆逢宜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他不能一个人出门,他从梁家出来,他的爷爷梁翰仁对他说以后你要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你大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工作忙不回家,跟着他也无益,陆逢宜捏着自己的手指说了声好,他总是记得陆芸叫他不要多和别人说话。
梁言对他说今后在自己家里就是自由的,他不用像在爷爷家时那么拘束,可杨桂枝会从早上吃什么安排他到睡觉该盖哪床被子,到晚上,梁言照例会打一通视频通话来,询问陆逢宜今天做了些什么。
梁言不在,陆逢宜的话就很少,杨桂枝一度断定陆逢宜心里很是敬爱自己的大哥,这对兄弟胜似亲生,即使是他们闹得最凶的时候,她也能从中观察出一些证据,证明陆逢宜无意同他梁言决裂。
梁言说快则两三天,实际到了第四天,他也没有回家。陆逢宜不会过问他在外面的事,他在家安静地看小说,书柜中的线本旧小说被他翻得都快烂掉,杨桂枝帮忙补过一次,她补得不好,劝说陆逢宜再去买几本新的,但陆逢宜表示他不会去买新书,他就是不喜欢看新的书。
并非恋旧,只是不想要那几本装载有若隐若现记忆味道书被替代,况且都是陆芸从香港小摊淘的怪谈本,想买也很难买到一样的
陆逢宜翻看《聊斋》,“何忍以爱君者杀君乎”,他把这句话抄下来,然后嫌弃自己写得不好看,撕了纸扔进垃圾桶里。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写字习惯从小没能练就好,只以为是他没有带着诚敬的心去描,他觉得这句话应该贴在梁言的脑门子上,因为梁言爱他也不耽误伤害他。
到第五天,梁言回来了,陆逢宜在院子里拔杂草中生长起来的毒蘑菇,他看见梁言的车后面还跟着一个货车,车上装着几盆玫瑰和野树莓的树苗。
“玫瑰最不好养了。”
陆逢宜不小心把刚发起来的蔬菜苗给扒出来,他听见杨桂枝说,“养玫瑰要废好大心思,他又常年不在家,小陆开学以后就到学校住,花开给我看呀?我一个人怎么欣赏得过来。”
梁言下了车,他看见蹲在地上的陆逢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陆逢宜的方向走过去,陆逢宜的脚蹲麻了,他仰望着梁言,摘了自己的手套。
“小长工,”梁言挂了电话,笑着喊他,“这么勤快在干什么呢?”
陆逢宜没注意,一屁股坐到地上,梁言以为是他自己的主张,便没有伸手去扶。货车的司机下车来搬运东西,梁言笑着等待陆逢宜说些什么,但陆逢宜的眉头越皱越深,梁言“哦”了一声,后知后觉,“你摔倒了吗?”
陆逢宜抿了抿唇,等腿上那股麻意缓过,他双手撑在后方的泥土上爬起来,拍拍手走了。
“去年养的玫瑰就没长好,”杨桂枝自言自语道:“花越是漂亮就越要精心去养,香倒是很香的,但养不好,可惜了呀。”
梁言关心陆逢宜屁股上的泥土印记,他跟着陆逢宜进了屋,见陆逢宜换好裤子拿到洗衣房洗,梁言小心翼翼走到他身后,闻到他身上沾染的中药和青草的味道,以前梁言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嗅觉,但在靠近陆逢宜的时候一定会闻到他个人独有的味道。
“宝宝有没有生气?”
陆逢宜没有理他,不过也没有特别冷淡,他警告梁言不要在他身后妨碍他洗裤子,梁言不做任何动作时离他半米远,道歉说都是我不好,哥哥干什么突然要回来?不回来就好了,露露不会摔一跤。
陆逢宜说:“那你走吧。”
梁言问:“我把树莓种在哪里好?”
“你买那么多根本就吃不完。”
“摘去卖,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逢宜推开他,“你只是喜欢照你的方式做。”
“买花的时候我顺嘴问了一句才买的,我马上拿去退掉好不好?”
“你去拔蘑菇吧。”
陆逢宜没有再听他说话,“你找点事情做吧。”
【??作者有话说】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脑子里会出现很多模糊的场景,像过影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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