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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衣走过去:“公子要我做什么?”要是让她帮着找书卷什么的,以她的认字量,应该很慢。詹铎看她,而后薄唇弯了个似有似无的弧度:“确定你姨母经营布庄是吧?”袁瑶衣点头,这点确定,姨母信里说得清楚,那封拼起的信至今还被她好好放着。“既是这样,这本文册你拿着去翻找看看,”詹铎将一本书册从架上取下,送去袁瑶衣面前,“或许能找到你姨丈的名字。”袁瑶衣接过,然后低下头看着书封:“这是”“漕运司十月、十一月,货船回京,各家商铺的货物记录,”詹铎道,“若是你姨母铺子的货走过运河,便一定会有记载。”袁瑶衣眼睛一亮,抬头去看他:“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简单办法,便是查找这些记录。漕运司管税收和漕运,自然对进京的货物记载仔细,包括哪家铺子、哪一日、东家或掌柜是谁“可是公子,”她犹豫了下,问道,“漕运司是枢密院的下属衙门吗?”于朝廷中的各个衙门,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明白官员不可滥用职权。大概知道她心中疑惑,詹铎从架上拿下一本书,翻了几页来看:“自然不是,枢密院主要掌管军中事务,而漕运司隶属于户部,两个衙门毫无关联。今日过来,是需要查一下事务。”袁瑶衣点头,便没再多问。见她这样,詹铎合上书:“三个月前,从京城出了一艘船,上头是给水师营的武器。可是收到的时候,数量有出入,便过来看看。”他直接将原因说给她听。袁瑶衣心中一松,他原是来这边有公务,不是单独因为她的事儿。“你,”詹铎看着她,手里一收,书便在手中卷起,“怎么好像松了口气?”袁瑶衣没想到被他看出,便道:“我很多事情不太懂,怕给公子添麻烦。”如今这位,已经不是水师营的五品提举,而是三品大员。为人行事上,不能出岔子。詹铎身形高挑,仪态端方,闻言笑笑:“不用担心,自然是做了准备。”“谢公子。”袁瑶衣颔首。既得了他的肯定,她心中便也安定下来。“行了,去看吧。”詹铎道,随之手臂抬起,拿书卷轻敲了两下她的肩头,眼角含笑。袁瑶衣感受到两下碰触,手心攥了下,然后转身从书架旁走开。她走去窗前,那里有把凳子,正好坐下。待坐下后,她便翻开书册来看,密密麻麻的字立时映入眼帘。不知道詹铎何时会走,她便想快些看,于是想了个简单的方法,便是找“简”字和“伍”字,这俩字是姨母夫妻俩的姓氏,找到名字,自然别的也能找到。才翻了两页,突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眼帘一抬,视线中出现红色官服的一角。她抬头看着詹铎,不晓得他过来做什么。“那边又不是不给你坐,跑这边来不冷吗?”詹铎问,腰身一弯,将她从凳上拉起。袁瑶衣被他带着走,差点儿掉了手里的书。一直到了桌前,詹铎把她摁在凳子上:“在这里看,与我离着近些。”袁瑶衣想说窗边那里光线亮,在听到詹铎的话时,愣了下。离他近些?“有不认识的字,便问我。”詹铎道,然后袍袖一甩,在桌后坐下,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卷轴。袁瑶衣应了声好,原是这样吗?离近些,问字方便。没再耽搁,她开始迅速查找,很快就翻了书页。“不用急,晌午前能看完,仔细些别漏了。”詹铎的声音传来。袁瑶衣去看他,他并未抬头,眼神专注的盯着手里卷宗。得了确切的时间,她便慢下速度来,认真查看。就如詹铎所说,姨母的货从运河来京,这书册上就一定会有记录。两人安静坐在桌前,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桌旁的炭盆烧得旺,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而窗外,一只家雀儿落在那儿,叽叽喳喳的唱着。詹铎的事情比较复杂,他查到有用的,会书写记下。袁瑶衣看累了,便会抬头,然后男人的侧脸闯进视线来。这时的他沉稳认真,严肃着脸毫无情绪。她重新低下头,不由的想起这几日心头的那一缕怪异。是关于詹铎,她似乎觉得他有时候太过接近,以至于让她心中会生出微妙。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微妙感,让她觉得有些慌,又有些想躲避可她又不确定,毕竟她不知道所谓的男女之情到底是何样的?“看完了?”詹铎抬头看过来,手里卷宗放下。袁瑶衣摇头,轻声道:“还差几页,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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