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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了:“明天上午做。”
“我下午去找章元朗。”林飞奴说完就往前跑,而前面就是东市路口。城里晚上没有宵禁,冬天的东市晚上依然有许多灯火。
林飞奴借着灯火准确无误地找到仁和楼后门。
伙计打开门就问:“冷不冷?”
“冷死了!”林飞奴蹦蹦跳跳进去,“我要喝肉汤。”
伙计朝外看:“没有肉汤。有面汤和酸汤鱼。”
林飞奴停下抱怨:“你们掌柜的真小气,除了给你们买猪下水,就是买不值钱的鱼。又是只能煮汤的小鲫鱼吧?”
伙计失笑:“三天两头一顿猪下水还小气啊?”
林飞奴点头:“都不舍得给你们买几斤五花肉!”
伙计:“你真是,你应当去别的酒店看看后厨吃什么。”
林飞奴闻言不确定了:“我姐很大方啊?”
外请的两名伙计走过来,一个说以前在别的酒店,后厨剩的肉别想碰,最多用猪油和油渣烩一锅素菜。一个说客人吃剩的菜,若是干干净净的就拿到后厨,等客人都走了,在锅里热一下,就是大家的午饭。
林飞奴皱眉:“吃剩菜?还不如吃猪下水!”
两名伙计还要说话,听到脚步声,立刻去告诉厨子,薛大人来了。
店里人多,厨房里没有那么多小板凳,厨子就把饭菜端去店里。
林知了一家四口一份猪油渣炒白菜,一盆酸菜鱼煮面,还有几个晌午剩的油饼和烙饼,在锅里热透,虽然软趴趴的,但味道也还好。厨子和伙计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比林知了四人多一道骨头汤炖萝卜。
林飞奴看到鱼肉一片一片的,鱼汤乳白色,面条上裹着酸白菜,有点不敢信:“居然是大鱼?”
伙计问:“掌柜的不小气吧?”
林飞奴拍拍他姐的肩,“林掌柜大气,舍得买大鱼!”
林知了朝他手背上一下:“撒手!”
林飞奴到姐夫另一侧,等着姐姐盛面。
考虑到他和薛瑜吃惯了刺少的海鱼,林知了提醒,“虽然鱼刺很少,但也有很细很小的刺,你俩慢点吃!”
厨子忍不住开口:“掌柜的,你问问啊。”
林知了嫌恶心:“饭后再说!”
薛理注意到厨子一个劲打量他:“与我有关?”
厨子不嫌恶心,直接问他知道不知道谁往御史大夫门外倒夜香。
薛理一时没听懂。等他弄明白“夜香”不是“夜来香”,也觉得有些倒胃口。薛理只说不知道,就叫他们先用饭。
店内的日子枯燥,难得遇到一件趣事,他们不想就此打住。
薛理和林知了带着弟弟妹妹走人,几个伙计就一块去平康坊。晚上的平康坊灯火通明,他们不好意思去花楼,又不想给丰庆楼送钱,就在路边小店每人要一份馄饨,分开坐找别的食客打听。
晚上出来消遣的人自然无法早睡早起,自然就不知道上午生的事。结果他们几个什么也没打听到,还跟人解释薛理为何要打御史大夫,以及御史大夫门外全是屎尿。
说得口干舌燥,也把自己恶心的够呛,还冻得哆哆嗦嗦。回到店里就抱怨,早知道不去了。
这个时候林知了还没睡,她和薛理分析,这事会是谁干的。
薛理:“不是公门中人。反而像不入流的江湖人士干的。”
“江湖人这么闲?”林知了其实对江湖人士比较好奇。可惜她至今没有见过随身携带刀剑的江湖人。
薛理:“所以说是不入流。入流的开宗立派,或者拉帮结派忙着赚钱济贫,哪用空搞这些。”
“你说他们是借机报私仇,还是因为御史大夫反对削减公费?”林知了好奇。
薛理困了,“先睡吧。明天就知道了。”说完打个哈欠。
林知了见状只能先睡,睡前还寻思,难道他们今晚还会行动?
翌日清晨,过了用饭高峰期,林知了看看还剩多少饭菜和肉,然后叫采买去东市。她到北屋看一下窝在床上的小姑子,摸摸她的额头:“不烫了。待会再喝点药睡一觉,下午就好了。”
薛瑜捂住嘴巴:“你出去吧。别把你传染了。”
林知了指着床边书桌上的水壶:“多喝点热水。水凉了就告诉我,我再烧热水。”
林飞奴跑进来:“阿姐,我照顾鱼儿姐姐。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林知了朝弟弟头上敲一下,就喊个闲着无事的厨子来厨房搭把手,顺便教他做花生糖和沙琪玛。
临近午市,林知了把糖和沙琪玛做好,给林飞奴包四份——每样两份,每份半斤。又给薛瑜留一份沙琪玛和一份花生糖,余下的就叫众人分了吃掉。
京师的糖贵,几名洗碗工平日里不舍得买糖,所以很喜欢较甜的沙琪玛,反而不甚喜欢花生多糖少的花生糖。
几个洗碗工想着以后把边角料带回去给家人尝尝,就劝林知了早点做沙琪玛。
林知了朝厨子和伙计看一眼,说:“人手不够。我们还要选个人出来专做酱香饼。过些天再说。现在收拾收拾准备开门。”
东宫出来的都是人精,下午听到林飞奴想出去,一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就说他们要出去买点东西,顺便送林飞奴去崇仁坊。
三人把林飞奴送到章家,回到路口就租车去东宫。
今日休沐,林飞奴先去拜访刑部侍郎,送上他带来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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