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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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云栀几乎是跑着进去，医院大厅的标识贴满各处，她却找不到哪个是陈烟在的位置。她好想哭。“栀子！”宋醒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瞧见她的身影之后跑上前将人紧紧裹住，“栀子。”是宋醒的声音，是宋醒的怀抱，是宋醒。“宋醒……”云栀咬着唇，眼泪早已经决堤，“我妈妈在哪，我要去找我妈妈……”“好，栀子不哭，我带你去。”宋醒擦着她眼泪，裹着她发凉的手带她走进电梯。可到了病房，云栀却站着不动，使足了力气把宋醒往回拉，抑制不住的眼泪往外流，她一直在摇头：“我不敢……”不敢看到现在的陈烟。她在发抖。宋醒抱着她，一遍一遍拍着她的背：“好，我们缓缓。”他不知道云栀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云栀从何得知，很多很多的不知道，他彷徨无措，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起陈烟。约定好了，好好治病，好好高考云故叫了车送林岚回去，可到了家却没见到云炜的影子，林岚找遍了各处，红着眼站在云故面前：“你也骗我？”云故阖了阖眼：“若不是这样，您不会回来。”“那我们去找他。”林岚不跟他生气，拉过他的手作势要出门。云故甩开手：“去哪找？他已经四十八小时手机关机，云栀母亲的医院，他的工作场所，甚至他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还是找不到。妈，是您把他逼成这样，他躲着连家都不回了。”听完，林岚失神，又在那碎碎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云故不想听，拿了一包药倒了杯水递到林岚面前让她吃下，自己则躺倒在沙发，萎靡不堪。林岚忽然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会儿，云故看着她拿出手机不断拨打同一个号码。虚握着拳头，云故起身回了房间，将门重重砸上。医院那边，云栀坐了好久才稳定情绪，期间崔琳琳出来瞧见，整个人愣在门口，下意识把病房门合上后急慌慌地看向宋醒。宋醒冲她摇了摇头。“栀子……”崔琳琳手腕微微发抖，朝她伸出去又倏然收回。“那个女人来了戈蓝，我下楼撞见了。”云栀抬起眼睫，“若没撞见，我估计现在还被你们瞒着，我还一直傻愣愣以为，我妈真的只是跟一个郭阿姨在忙事情。”崔琳琳不知道说什么，视线往上抬了抬，控制眼泪：“现在没事，医生说再过几天可以出院了。”云栀没吱声，过了很久才道：“我想一个人进去看看她。”宋醒下意识抓紧她双手。崔琳琳点头：“好。”松了松指尖，云栀抿唇，将一只手抽出抚平他紧皱的双眉：“我没事。”病房里，只有冰冷的仪器运行的声音，云栀将门关紧，走向陈烟的每一个脚步都沉重不堪。病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她很憔悴，她很瘦弱，可这些，云栀之前竟然都未有所察觉。许是听到脚步声，陈烟睁了睁眼，极慢地动了动脖子，待视线清晰看到云栀那刻，恍若受到沉重打击，屏息慌乱地看着眼前强忍着的眼泪的人。“妈……”云栀不敢走近，艰难开口。陈烟哽着嗓子，发不出一个字音。母女俩相视许久，陈烟忽然收回目光，将脸别过一边：“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回去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云栀颤睫，像是没听到一样，走过去缓缓坐下，目光浅浅巡着病房里的每一处：“连宋醒都知道你病了，就我不知道。”滚了滚喉咙，云栀低眉，替她掖着被角：“我知道，你会说一切是为了我好，你怕我高考会因为此事受影响，你怕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晚一天知道就越难接受，妈，我害怕，你这样瞒着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心里好痛。”呜咽着哭出声，云栀别过脸，连陈烟的手都不敢去碰：“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是你女儿，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住院，我不陪护却毫无知情地在外面吃喝玩乐，你是想我当个不孝女吗！”陈烟撑着手肘慌乱起身：“不是，栀子，妈妈没有这样想……”云栀抽着鼻子，弯腰将她扶起躺好后胡乱擦眼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要这样，妈，我只有你了。”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也不想说出口。无言相泣，云栀深呼吸控制眼泪。好半晌，瞥见床头上主治医师的职位跟名字，她语气故作镇定：“消化内科，什么癌？”陈烟没立刻回答，扯唇叹了声：“什么都瞒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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