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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钟莹莹睡着,那两父子都还没到家。牛车走的慢,去镇上还好,去县里白天去,夜里能回来都算是好的。
“买了多少?”钟家两父子刚趁着月光把牛送到牛屋里,把架车子上的货给卸下来,搬到堂屋里去,陈显英就忙不迭压低了声音问道。
“两百斤大米,面粉没货了,还碰见卖新下的土豆的,买了一麻袋,我估摸着得有个四五十斤重。”
“粮站买的,米有点贵,一毛四一斤,花了二十八,土豆子没约称,人家按麻袋卖的,一麻袋两块钱。”
“还买了点药,说家里姑娘发烧了,媳妇肚子疼,去医院药房给拿了点安乃近,又上老中医那拿了干姜片,益母草,让他给开了五六副退热的中药,再要多,人家不给了。其他的我也不认识,就没敢开口要。一共花了四块五”钟伟先有点心疼,但是没办法,这玩意是必须的,到时候发大水了,去县里的路不一定走的通,万一生病了,大人还好,孩子怎么办?
陈显英打开麻袋,挑出一个土豆掂了掂,然后抓了一把米,挑出一粒用牙齿咬了咬,确定没问题了把手里的米又给放回去了。
钟伟先还买了五斤红糖,他们这里产糖,所以买到这个并不难。
盐也拿了十包,只给人说是买回家腌咸菜用,这些都是好东西。
“行了,把土豆背西屋地窖里去。米拎东屋绍华那柜子里放着。”钟家的正房一共是四间,正中间的堂屋,堂屋左侧的是钟伟先夫妻俩的房间,右侧第一间原来是钟家小姑的,她嫁出去后,那个房间就留给钟莹莹了,现在她还小,还跟着夫妻俩睡,那间房也就暂时性的做了家里的仓库,平常家里除了日常吃的米粮都堆在那里,第二间是钟绍华的,原先是钟爷爷钟奶奶的,里面有个大衣柜,拿来藏粮食再好不过了。
钟伟先夫妻俩的房间左侧还有一间小的柴房,里面放了一些比较规整的木柴,外面找不到柴火的时候才会烧那个。柴房下面就是钟家的地窖。
钟家的院子很大,柴房的正前方是灶房,平常做饭在那里,灶房前面有一块菜地,是一块坡地。
人住的房子是砖头砌的,他们隔壁村有个砖窑厂,所以不缺这些,右边有个牛屋,牛屋还是土房子,还搭了简易的鸡窝和兔子窝,到时候发了水了也不知道这些还能不能留得住,想的有点远了,万一留不了,那就直接宰了吃了。
“得了,先洗洗睡觉吧,天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干活呢。”收拾完东西陈显英就打了个哈欠,摸黑干活基本不可能的,蜡烛不要钱啊,村里向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今天搞到这么晚,也属实是特殊情况了。
“喔喔喔喔呜~~~~喔呜~~~~”
天刚蒙蒙亮,钟家鸡群中唯一的公鸡就在扯着嗓子威风凛凛嚎叫。
在鸡叫声中,钟家的三个大人都早早的起了床,反而睡的早的钟莹莹此刻还睡的像个小花猪一样。
陈显英起床用柳枝沾盐刷了牙,又洗了把脸,就去做饭了。
两父子把昨天陈显英处理完的笋丝给放在竹席上一条条摊开晾晒,弄完之后凑到一块,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饭做好了,陈显英才知道他俩打什么名堂。
原是想去买几口大水缸回来,钟家是有缸的,四个大水缸,一代传一代传下来的,一口放在灶房当水缸,平常去台子下的水井里挑了水回来倒里面,充当生活用水,一口放在陈显英他们卧房里,里面堆了平常做饭用的米面。两口腌咸菜的大缸,都放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口能装八十斤咸菜。此刻这两口缸空了一口,剩下那口也只剩下小半缸腌的雪里蕻。
“娘,再买三个缸回来,放在仓房里两个装粮食,还有一个堆灶房里盛水用,发了水了,每天去打水也不太容易。”
“坛子也得再拿上四五个,酱豆子和泡菜都得再弄点。”这些都是存放时间很长很长的,乡下酱油不好买,想吃点有味的,也就只有自家焖的酱豆子了。这玩意能一年吃到尾,不管是放在其他菜里,还是单独用辣椒炒了,都很下饭。
一发水,就是半年的收成没了,想要等下半年的,得到秋天,中间只吃不进,谁家也禁不起这么造啊,还是得多多准备些比较好,反正那些东西顶多也就费些盐,而且腌一次后那些卤水还能够重复利用,费不了几个钱的。
“那早点去吧,窑厂应该有货,拉回来我抓紧时间弄。”陈显英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于是等钟莹莹穿好自己的小棉袄起来的时候,家里又只剩下老娘一个人了。
“娘,爹和哥哥还没回来吗?”不应该啊,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回来了,他俩去买缸了,家里缺个缸腌咸菜。”小娃娃又不懂事,陈显英随口敷衍道。
“你待会儿是跟娘一块下地除草,还是在家待着自己玩?”这个年头孩子能走了都是自己到处跑着玩的,大人并不会一直跟着。
“我要一块下地~”钟莹莹准备去地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掰扯进自己空间的,不然那空间不白瞎了吗?
三口两口的喝完了碗里的红薯稀饭,把嘴一抹,背上自己老爹给自己特制的小背篓。钟莹莹就这么着跟着陈显英一块去了地里,中间陈显英嫌她走的慢,一把把她抄在胳肢窝下面夹着,大步流星的没多久就到麦地里了。
陈显英来麦地里并不是为了除草,而是过来挖野腊菜的,也就是野生的雪里蕻,麦地边上经常能见着这玩意。小河沟边上还有野枸杞,可以趁着鲜嫩,采些枸杞头回去。
水里还有野芹菜和芦蒿,芦苇荡里运气好还能捡到野鸡野鸭蛋,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碰到蛇。他们这蛇还挺多的,尤其春天,有时候能碰见一窝蛇团在一起在水面翻涌,看起来瘆人的很。
借着锄草的名头,陈显英在麦地边上没一会儿就拔了七八颗大的野腊菜,又找了一会儿,自家麦地边上是没有了,她又去边上的麦地拔了几颗。凑了一背篓。
看钟莹莹在底边瞎玩,扯了半天背篓里没几根枸杞头,紧接着她又征用钟莹莹的小背篓,装了一篮子枸杞头,又采了一大抱野芹菜在怀里抱着。
钟莹莹是在玩吗?那可不是,她采的枸杞头小部分扔到了背篓里,大头的丢到了自己的空间里。背篓装不下多少东西,空间能装啊。趁着陈显英在水里采野芹菜的功夫,她还从芹菜堆里偷了一些进空间。
水里这些东西多的是,她多偷点,她娘才能多采点,不然的话,把这些运回家,还得多跑几趟。
满载而归的途中,路过村里的晒场,钟莹莹发现了晒场边上长着的车前草,故意歪歪扭扭的不走正道,让陈显英发现地上长的东西。
而陈显英也没辜负她的期望,车前草可是好东西,清热解毒,晒干了煮水喝,很下火。在心里琢磨着等会儿回家拿小铲子过来挖点回去晒。
想到清热解毒,陈显英就想到了薄荷,村子里的野薄荷、野紫苏可不少,等会儿也采了回去晒,还可以移栽一点种到自家院子角落里,防蚊虫,免得到时候被蚊子叮了得传染病。还可以煮了洗澡,祛痱止痒。
正想的入神呢,一句“钟婶子”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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