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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是怎么看我的呢?像是看笑话吗?真的很好笑啊,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好笑的事了。”千沢没有回话,她只是默然地盯着五条悟。“为什么这么严肃啊——千。”五条悟慢慢直起了腰。笑着摊开手看着她。“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和不真实的我、”!就是现在!千沢有如待命许久的黑豹在此刻猛地发力,只带起一片急急的气旋,黑色的冲锋衣在晚风中鼓起,好像扬起的黑色羽翼。时间在此刻放缓。白发的青年还维持着笑着摊手的姿态,就这样从天台上往后倾倒。有如黑鹰一样猛然伸出手的少女,手用力在空中抓了抓,却穿过了青年黑色的衣袂。一直沉稳的少女绿眼在这一刻猛地缩紧,映入白发慢慢坠落的场景。像一片飞羽,死在了这片地狱里。“毕竟,你根本不想拯救这个世界,不是吗?”五条悟坠楼了。千沢没有去看楼下一片黑色与血色的模糊中必然会过分清晰的血泥。在天台上的她低头盯着自己刚刚伸出的手看了好一会,好像手失去了神经控制一样,她有些无力地握合手掌,脸上是很平静,或者说麻木的神情。“喂,你知道这是你的梦吧?”宿傩的幻影仍然是那个粉发背头凤眼的青年,在这个场景下更像地狱里来的恶鬼,在她耳边低语。“那家伙都死了39次你还这样?别那么丢人啊…”宿傩是乐意看千沢因为轮回的痛楚而慢慢撕裂开灵魂的裂口的。只是他也稍微出了一些问题。前面几次千沢清除他太过于狠戾,而他在千沢这个无咒力的躯体内几乎没有得到什么修复。这就导致千沢那桎梏他的灵魂外壳裂开口子时,他不仅冲不出去,甚至还会跟着她的坠落一起落入她越来越深层的恐惧。而且——这可是难得把他搞得那么狼狈的家伙啊,居然露出这样丢人的样子。这不是就更——宿傩抓了把自己的刘海,露出明显烦躁充满戾气的刘海,他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不过自己很烦就是了。他烦就一定要表现出来,虽然他现在比千沢还虚弱,不能做个什么,但是他可以借用灵体的形态在千沢身边一直嘲讽嘴炮。——“哈?你在你的梦境里六眼都打不过?”——“哈哈哈哈你没想到你已经打过他,赢下约定,这家伙还是自爆吧!有意思!真有意思!”——“诶、六眼的眼睛居然被抠掉了,真是有意思啊!!嗯?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这次是断肢吗?好浪费,应该烤来吃会好些,说起来里梅不在真是可惜了…喂你会做饭吗??”——“哇你刚刚的表情好恶心!”——“为什么总是六眼啊——不过不错,我现在打不了他,他在你这儿死了这么多次,相当于在我手里也死了这么多次——对、趁机捅过他的心脏啊——不是、你这个废物,要我教你怎么杀人吗??”自爆,断肢,瞎眼,坠河,烧死,灰飞烟灭……现在加上一个坠楼。千沢的神情越来越平静,像一块燃烧到最后已经没有暗焰的,平寂的枯木。“宿傩你不会理解的吧。”千沢难得回了宿傩的话,或许可能她也被这不断轮回的五条悟死亡搞得有点喘不过气了。她平静地跳下天台,梦里的身躯格外轻盈,在五条悟不出现的时候,她在梦里总是力量充盈,而他一出现她好像就回归了力量受限的世界。她没有看其下五条悟摔烂的尸首,落地后就继续往前走去。“对于人类来说,真正在意的东西,在眼前破碎一次,会很痛苦。破碎两次,也会很痛苦,无数次破碎,还是会很痛苦。”“所以你们人类才这样弱小——”千沢挥了挥手,宿傩的虚影以他嘴为界限上下裂开。千沢没有偏头去看,好像她刚刚只是轻轻拍了拍朋友的肩头一样,她继续平静道“因为始终怀抱着不想让他破碎的希望,始终不肯放弃,所以会一直痛苦下去。”“宿傩你可能是不好理解的吧。如果有天,你有个特别特别想吃的人类,特别到了不吃下他你连别的事都不想做了。”“如果这样的人类,这样的佳肴不断不断在你面前烂成垃圾。”“还是会有我这样的心情吧。”宿傩把自己掉下去的半边脑袋捡了起来,粘合起的嘴唇首先“啧”了一声。随后他转了转上半的头颅,把它粘合好,凤眼才看向旁边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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