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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辛嬷嬷走了进来,她看了眼乔珍珍,欲言又止。
吴氏道:“有事就说吧,也让玉儿听一听。”
女儿要嫁人了,不能再把她当成无知孩童,什么都瞒着。
她该学着如何处理家务事了。
“是澜院的事。”
吴氏下意识蹙起眉心,“老大家的又是何事不消停?”
之前听说澜院那边因着停避子汤的事闹起来,将老大逼的去了外院睡。
这下可好,被不规矩的丫鬟寻了漏洞,差点闹出笑话。
那事之后老大还是回了澜院住,这都没几天,又闹什么幺蛾子。
“不是大奶奶,是白妈妈的事。”
“白妈妈?”
乔珍珍没说话,但竖起了耳朵。
“对,白妈妈有个儿子叫白贵的,最近沾上了赌。”
吴氏惊诧,“赌?白妈妈的儿子,是不是管着老大家的外头那些嫁妆?”
“是,大奶奶外头的田地铺子,都是小白管事在打理。”
吴氏抿了抿唇,“她儿子在外头欠债了?”
辛嬷嬷点点头,凑近吴氏耳朵道:“说是欠了赌场两千两。”
“两千两?!”
吴氏惊的没压住音量,下意识看了眼女儿。
乔珍珍眨着无辜的眼睛,配合的问道:“娘,两千两很多吗?”
但没等吴氏解答,她继续说:“您说过普通人家二两银子能过一个月,两千两不就能过一千个月,一年才十二个月……”
她一拍巴掌,“天呐,这不就是一辈子的钱啊——”
乔珍珍将头摇的拨浪鼓般,“这小白管事真的是……,二哥一个月月银才不过二两罢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有她这一番表现加持,吴氏的表情厌恶更甚。
原本随着莫家一年比一年多水涨船高,千两银子在她心目中,到底算不得多严重。
“姑娘说的对极了。”辛嬷嬷道,“想当初大奶奶嫁来咱们家,嫁妆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两银子罢了。”
乔珍珍看向辛嬷嬷,好奇问道:“那大嫂这陪房哪里来的底气赌输这么多钱?”
辛嬷嬷冷哼:“天晓得。”
乔珍珍看向吴氏,迟疑道:“不会有人仗着爹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吧?”
“啪——!”
吴氏一拍小炕桌,大喝声:“我看谁敢!”
乔珍珍将吴氏摸的很透。
她是这时代具备吃苦耐劳又坚韧善良的传统女性,自己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都能往肚子里咽。她希望家和万事兴,所以许多事上爱和稀泥,不希望把矛盾激化,甚至碰到矛盾,第一反应是逃避。
这可能和莫卿扬早年在家里的处境有关系。
莫家当初穷困,要供这一个读书种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莫卿扬十三岁就中了秀才,是远近闻名的少年天才。
可直到二十七才进士及第,中间这十多年,说没有受过冷言冷语,乔珍珍是不信的。
而且以莫卿扬的体格,干农活也够呛,吴氏嫁过去之后,家里基本都靠她撑着。
这么多年,就算大哥二哥没意见一直供着老幺,大嫂二嫂能同样没意见?
但凡吴氏心眼小点,脾气冲点,莫家早该分家了,如果种田文这么安排,爽是爽了,对莫卿扬的仕途完全是毁灭式的打击。
这终究还是一个以孝为本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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