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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既是被赐给了大人,那以后就是大人的人,大人不要吾等,是要奴家们去死吗。"话里软中带硬,丝毫不妥协。
陈今昭听出话音,深吸口气,抬眼朝外望望天色。
再晚等宫里下钥了,便不大好再进宫,所以还是趁早将两人送还回去。
"娘,稚鱼,帮忙请两位姑娘去车里罢。"
稚鱼早就想让她们走了,这一天的,家里头鸡飞狗跳的,都没个安宁。
她过去就伸手去拉一人胳膊,连拖带拽的,"快走罢,回你原来的地方去,我家养不起你们啊。"
那女子也不是善茬,一把将稚鱼推开,然后掩面就要跑出屋去。陈今昭想拦,但那女子见她后,宛如见了洪水猛兽,惊叫着捂胸避开而逃。
另外一女亦是如此,陈母根本就抓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出了屋,而后随着另外那女一道跑进了西厢房,再从内砰的声将门给关死。
陈母气的抚胸,陈今昭也气的有些头晕,稍作缓和后,就疾步走出了屋子。
"长庚,驱车,送我去宫里!"
第60章
千岁殿下这个时辰还在上书房批阅奏章,陈今昭进宫后向宫监打听清楚,便径此刻,姬寅礼正在殿中用膳,听闻她来还诧异了一瞬,不过转瞬一想,也就大"宣他进来,另外再添副碗筷过来。"
直往上书房行去。
抵猜到了对方是为何事而来。
陈今昭敛眸进了殿,至殿中摆放的八仙桌前,朝他行过一礼。
姬寅礼撩起眼皮上下扫她一眼,心里有数了,不是来谢恩的,却是来辞赏的。
"坐。"他抬手朝对面示意,吩咐宫人过去给她布菜,"有什么事用完膳再说。"
陈今昭抬手,"谢殿下美意,只是臣在家中用过膳了,不敢叨扰殿下用膳,所以臣只需在旁静候殿下膳毕便是。"
姬寅礼夹菜的动作停住,片刻后搁下玉著。
"说罢,所为何事。"
陈今昭便也不含糊的直抒来意,"禀殿下,殿下王恩臣万分感念,万死难报其。只是寒舍清贫,实难供养佳丽,恳请殿下收回成命,允二女归宫。微臣不识抬举,伏乞殿下宽宥。"
说着,抬袖深躬作揖。
姬寅礼执盏漱口,并未看向她,抬手接过巾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唇边。稍顷,方道,"二女的月例由宫中出,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殿下,这于礼不合。"
"合不合礼制,非你说的算。"
陈今昭暗压一口气,力求情绪别带面上。缓过三息,就低了声音道,"微臣早在娶妻之时,便承诺过,此生不纳二色。君子言而有信,诺不可轻毁,请殿下成全臣之信义,免使臣沦为背信小人。"
姬寅礼看着面前这弯着脊背却不改其志的探花郎,眸里不知是欣赏、赞许,抑或是其他情绪。
许久,他方缓声问,"你待她忠贞不二,可曾想过,对方待你可亦如是?"
这话乍然入耳,差点骇得她寒毛乍起。
好在此刻她深低着脸,这方没让对方第一时间察觉出端倪来。
姬寅礼起了身,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双臂,将她扶起,"有些话我本不欲言,更不屑置喙,毕竟是你家中私事,吾亦不好多言枉做小人。但观你赤诚待她,吾实不忍见你受其欺瞒,故还是欲将实情相告,也免得你真心错付,徒遭蒙蔽。"
他拉着她到桌前落座,语气微冷道,"你大抵还不知那贱妇做过何事。她每与你行房后的翌日,必会去药房私购凉药以避妊嗣,此乃绝你血脉之举。她不欲诞你子嗣,背着你行事,是不忠,是背叛。此妇践你尊严若此,你岂能再容之!"
若不是当着他的面,此刻陈今昭都要劫后余生的大喘口气了。早在他说出要告知她幺娘实情的那刻,她呼吸都要凝滞了,后背的冷汗几乎都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好在,他说的只是抓药的乌龙事而已。
平复着紊乱的情绪,她正思考着应答之辞时,耳边却冷不防传来不容置疑的命声,"陈今昭,休了她。"
她震骇抬,恰与他低下来的眸光相触。
"休了她,陈今昭。"他视着她,一字一句不留余地,"此庸妇不配为你妻。休了她,吾替你择一良妇,京中贵女万千,环肥燕瘦皆有,皆可任你挑选。"
陈今昭慌忙从座上起身,跪他面前叩首,"微臣恳请殿下开恩,此乃一桩误会,拙荆并非背着我行事,买药之前皆知会过我的。"
"你在替她开脱?"
"并非!殿下容禀,是微臣做的主意让她抓药避嗣,当年拙荆生子时早产加难产,情况十分凶险,遂臣不想她再受生育之苦。况大夫亦言,她产子时伤了根本,再怀胎易胎像不稳,所以臣这方出此下策不欲让她再冒险怀胎。殿下明鉴,确是臣之主意,非拙荆一意孤行,背我行事。"
"她若不背人行事,抓药时,何必行踪鬼祟。"
"是……是要瞒家中母亲。"
姬寅礼压着眸光看她,此刻只觉胸腔像透了风一般,呼啸而起的不知是怒还是
凉。
"你大抵是忘了,上回你亲口与我说,之所以子嗣单薄,只是因你自己体虚之故。言犹在耳,今语悖,你不觉自打嘴巴?"
"臣."
"住嘴!"他眸光迸着寒光,"需要吾请宫里的御医过府,去给她把脉吗?是不是只有事实摔你脸上,方能停止你的百般狡辩。"
陈今昭噤声,无声叩首。
姬寅礼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
为了那贱妇,其竟甘愿屈膝下跪,几番恳求,万般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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