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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行,你要讷于言而敏于行。有大功,也要牢记本分,不可得意忘形,轻狂行事。"他语重心长道,又暗含警告,"窥探主上行踪是大忌,你要切记!"
江莫赶忙站起认错,"敏行记下了,不敢再犯。请老叔莫要生气。"
轰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高台上的众人当即起身。
公孙桓极目远眺,但见远处铁骑如林,踏着滚滚烟尘迅速朝此间席卷。一马当先那人骑着黑色骏马,甩鞭疾驰,身后猩红的披风疾翻如骤雨狂风。
他面色一喜,"殿下回来了!"
马蹄声渐近,如雷霆贯耳,兵马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倒在旁。
高大的黑色骏马在刑场上扬蹄停住,身后铁骑刹那肃立。
公孙桓等人快步走下高台相迎,至马前躬身拜见。
姬寅礼翻身下马,一路风尘仆仆,面容倒也平静。
"文佑,京中出了点急事,今日我就要启程归京,特来与你叮嘱两句。"
公孙桓一惊,"京中出了乱子?"
"莫急,不是大事,如今已安稳下来。"姬寅礼与他走到旁处,简单解释了京中的事。此番他挥师征讨世家,剿灭二十三家豪族威震四方的同时,也激起了一些世家的怨愤。有世家阖族遁走之前,派大批死士潜入京都,意图祸乱皇城搅弄京都风云。
好在,现已被尽数镇压。
"社稷多事,故而我要速返京都。江南这处,便劳文佑你在此坐镇些时日,待江莫诸事熟稔,你再归京不迟。"
公孙桓心急如焚,虽也想随着殿下一道归京,但对方如此说,便也只能应下。
江南的薄暮升起时,归京的兵马已整肃妥当,踏上了回京的战船。
华圣手自也得跟着一道回京。临上船时,还长吁短叹,对着岸上来送行的其中一人,上下打量,颇为遗憾。
"可惜,可惜喽,这阴嗖嗖斜眼看人的样子多适合学医!你说你当初随我走多好,偏要跟你老叔学杀人,没学个好!多好的料子糟践了,嗐。"
江莫僵着脸不着痕迹后退两步。
他犹记得年少那会,对方在苦劝无果后,竟索性将他迷晕了直接拖着带走。后来还是他老叔骑马追了十里地,才将他给追了回来。
往事历历在目,容不得他不防。
公孙桓上前好生的劝,"时候不早了,您看殿下还在那等着呢。"华圣手瞥他一眼,这才捋着长须上了船。
岸上叔侄俩大松口气,可算是走了。
船头旌旗翻飞,数百战船陆续启航,荡开粼粼江面,于薄暮中朝京都方向蜿蜒前行。姬寅礼望着江面跃动的波光,神思不知飘往了何处,只那双狭长的凤眸映着船灯摇晃的灯光,半明半昧,明灭不定。
夜色初临,江风猎猎。
他依旧立在甲板上望着远处,攥着玉笛的手腹越发收紧,似要将上面刻有的名字印入他的筋肉,嵌进他的骨髓乃至魂魄中。
陈今昭,陈今朝!哪个是你。
陈家龙凤双胎,当年折的又是哪个?
他闭了眸,掩住了其中的汹涌骇浪。
龙凤胎、衣冠冢、突逢变故后性情有所变、休学半年拜善口技者、学院里从不宽衣解带、对昔日同窗多有疏离……
其实诸多线索已开始渐渐清晰的指向了一个答案。
稳住!他赫然告诫自己,用力深深喘息,平复情绪。
因为还有最后一步未得验证,莫要轻易下结论。否则大起大落下,他真会杀人的。
待他回京!一切,待他回京再说。
此刻京中,乱相刚息。
陈今昭指挥人将尸体抬下去,抬手擦把脸上溅到的血,饶是近段时日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在这死士冷不丁突然冲出来这一刻,仍骇得心惊肉跳。
沈砚带着两队兵马急匆匆跑来,身甲上也是溅有血迹,见对方安然无恙,面色才稍稍缓和。
"没事吧今昭?"
"无事,有兵卒在呢。"陈今昭喘口气,看着被抬远的尸体,无奈叹道,"明明城门处已加强守卫,现在更是严密封锁不容人进出,为何还有这些死士,当真令人费解。"
沈砚倒是不以为奇,"京都人口稠密,世家大族经营日久,轻易就能掺杂细作混杂其间。更何况这些细作死士也不是仅仅来自一家,数目加起来,无疑可观。"
陈今昭心想,确是如此。
一想到这些死士也不是永无止境,待消耗完了总归有消停的一日,她这些时日长久紧绷的心弦,倒也稍稍放松了些。
自打朝廷军大败世家联军的消息传来,京城就乱了。
那些死士不知从何处冒出,抽出凶器见人就开始乱砍乱杀。他们主要目标还是朝臣及京中的达官显贵,或埋伏在上朝的必经之路上或其他各处,见机就上前砍杀。
京中一时风声鹤唳。
因为当时没封锁城门,不仅城中藏着死士,城外亦有大批的死士及世家军冲了进来。
陈今昭也就那时才知原来她身边亦随有暗卫。
眼见京中情况不妙,她当机立断拔了匕首取出虎符,前往兵营调兵。而在途中,没成想竟遇上了匆匆赶往另处营地的沈砚。
原来他手中亦有虎符,可调三千兵力。
两人合计八千兵卒,很快镇压了叛乱。但京中隐藏的死士不是一时片刻能揪出来的,未防止他们寻机伤及无辜,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他们两人就领了巡防之职,披了身甲带着兵卒,在京都大街小巷中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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