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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匿名电话里那句赵刚安全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系统扫描结果还在眼前晃——背景音里的警笛声,说话者紧张的震颤频率,都在提醒他这通电话不简单。
茶几上的老照片被风掀开,父亲的字迹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淡金色:要做照进黑暗里的光。他喉结滚动两下,终于按下苏绾的号码。
叮铃——
第三声铃响刚起,那边就接了,苏绾的尾音像沾了蜜:林科员这通电话,让我等得茶都凉了三杯。
林昭能想象她歪着脑袋笑的模样,指尖敲着办公桌边缘,耳坠子在锁骨间晃。
苏律师,能帮我查个人吗?他声音发涩,兴达贸易的股东,还有他们和市城建局王副局长的关联。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两秒,接着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我昨晚就调了兴达的工商底档,苏绾的语气沉下来,法人是个傀儡,实际控制人是李明杰的表弟。需要的话,我明天带陈律师和你碰个面——他打商业纠纷官司,最擅长挖资金链漏洞。
林昭攥紧照片,照片边角硌得掌心生疼:几点?
早上九点,云顶咖啡馆。我穿红裙子,你准能认出来。苏绾轻笑一声,挂了啊,我得让陈律师把近三年的土地转让案例再理一遍。
忙音响起时,林昭盯着手机屏幕,苏绾的名字在黑暗里发着暖光。
他摸黑倒了杯冷水,仰头灌下,冰凉顺着喉咙砸进胃里——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
晨光透过纱窗爬进客厅时,林昭已经在镜子前理了第七次领带。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目标苏绾今日行程:8:15离开律所,8:30到达咖啡馆,携带黑色鳄鱼纹公文包。他低头看表,7:55,足够。
云顶咖啡馆的玻璃门刚推开,浓郁的曼特宁香气就裹着一道红影撞过来。
苏绾今天穿了件收腰红裙,卷发用珍珠发夹别在耳后,口红是正红色,衬得锁骨泛着珍珠白。
她手里拎着的公文包在晨光里泛着幽光,看见林昭时眼睛一亮:来得早啊?
陈律师在二楼靠窗位。她抬下巴指了指,发间的珍珠跟着晃,他这人古板,非说谈正事要避开吧台噪音。
二楼确实安静,落地窗外的梧桐树刚抽新芽。
穿深灰西装的陈律师正低头翻资料,黑框眼镜滑到鼻尖,听见脚步声抬头:林科员是吧?苏律师说你需要查土地转让协议的漏洞。他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兴达上周签的那份协议,我对比了《城市房地产管理法》第39条——他们没完成开发投资总额的百分之二十五,按规定根本不能转让。
林昭的呼吸陡然一滞。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数据流:陈律师陈述内容符合《城市房地产管理法》39条第1款,可信度92%。他手指快速划过协议复印件,在开发进度那栏停住——上面赫然写着已完成30%,但附的照片里,旧厂区还是一片荒草。
这里。陈律师的钢笔尖点在照片右下角,拍摄时间是去年十二月,可协议签在本月五号。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像把刀,他们找了家皮包公司做假审计,我已经让人查那家审计所的银行流水了。
苏绾托着下巴看林昭,指尖敲了敲他记满笔记的本子:需要的话,我可以以律所名义发律师函,先把转让程序冻结。她眼尾微挑,李明杰要是敢闹,正好让他把狐狸尾巴全露出来。
林昭攥紧笔杆,字迹在纸上洇开个小团。
父亲被打压的那些年,母亲总说忍忍就过去了,可此刻他望着苏绾眼里的锋芒,突然明白——有些事,该撕开口子了。
从咖啡馆出来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沈清欢的号码跳出来,备注是沈秘书。
他接起来,那边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林昭,我爸说你要是下午有空,来家里吃个便饭?他看了你整理的政策汇编,说有些官场忌讳想和你聊聊。
沈清欢的声音像春茶,清清淡淡浸着暖意。
林昭想起她总别在耳后的素色发绳,想起她帮自己整理文件时,指尖沾着的茉莉香。
好。他应得干脆,几点?
三点,青园小区3栋201。她轻笑,我煮了你上次说爱喝的银耳莲子羹。
青园小区是老房子,楼道里飘着饭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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