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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五年前,迦斯突然消失,我开始学习自力更生,正在我找工作四处碰壁碰得满头包时,微生阳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站在我面前,淡漠的双眼看着我说:“新店开业,免费品尝。”
我是糖果屋的第一个客人,微生阳是最不负责任的老板,记得当时他自己泡了咖啡坐在吧台边,便专心致志地喝咖啡,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我实在看不过眼,提醒了一句。他便看向我:“要不要在这里工作?”感叹于自己的狗屎运,我终于找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晓晓!晓晓!你要去哪里啊!”洛特追上来拉着我的手,打断了我的思绪。
“找人。”“啊?!你找谁?难道晓晓已经有情人了?!”洛特一惊一乍地作满面悲痛状。懒得和他多费唇舌,我举步直奔糖果屋。
公共厕所?我傻傻地站在一个公厕门口,这里应该是糖果屋啊!左右环顾了一番,左边是卖精品女装的,右边是是裁缝店,前面是街道……一切都没错,可是这里怎么变成公共厕所了?
糖果屋呢?凭空消失了?
“晓晓,你很急?”洛特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我点头,我是很着急,微生阳去哪里了?糖果屋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不见?
“我理解,人有三急嘛!你刚刚变成血族,难免不习惯。”洛特一脸大义凛然地堵在公厕门口道,“你去吧,我帮你守门。”
我满脸黑线地扭头看向洛特。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舔了舔唇,开始感觉饥饿,忽然想起那一日在夜魅,那个金发女郎昏倒前惊恐的神情,我咬咬牙,下意识地避开行人。
“饿了?”洛特笑眯眯地跟着我,“晓晓,你不是已经学会自己吃东西了吗?”那样溺爱的神情,仿佛我是他的女儿,又仿佛是他的情人。可是与那溺爱的口吻不相衬的是,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一日我在废弃的公园里咬那个猥琐男的事情。
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出于……本能。多可怕的本能,只为了填饱肚子,我便可能去杀人。每一个从我面前走过的人,我都仿佛能听到他们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我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路狂奔回了我和迦斯的家,洛特没有追上来。
紧紧关上房门,我瘫坐在地上,就仿佛一个正在戒毒的病人,可是毒品可以戒掉,肚子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迦斯……
屋里扑面而来的,都是迦斯的气息。虽然他已经离开了五年,可是屋子里所有一切的摆设都和五年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动。
窗上挂着的雪花珠帘是我拉着迦斯在楼下街角的精品屋买的,沙发上的玩偶娃娃是迦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甚至矮式的茶几上还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那是迦斯最喜欢的。迦斯喜欢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亭院里喝茶,而我会乖乖地靠在他的膝上,让他帮我梳头,温暖的大手执一柄木梳,细细地梳理我的长发。
我垂下头,执了一缕黑发,细细地看,因为迦斯喜欢我的头发,五年来,我从未剪短过。
可是迦斯,你还会回来吗?
抬头四顾,总觉得屋子里少了些什么,到最后才颓然发现,屋子里没有迦斯的照片,一张都没有,迦斯没有照相的习惯,于是,连看着照片想念都成了一种奢侈。
不知道在房间里熬了多久,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怎么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茫然间,唇上忽然微微一软,我困惑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洛特放大n号的一张深情款款的脸。
“晚上好,我的睡美人,”洛特笑眯眯地道,“睡得可好?”
我受惊不小地坐起身:“你你你——”洛特怎么会在我家里?
“王子的吻啊,果然是唤醒公主的良药。”洛特眯着眼睛,颇有些陶醉的模样。
“你吻了多少公主了?”身后,摩文极具磁性的吵哑嗓音慵懒地响起。洛特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龇牙咧嘴:“怜香惜玉这种事情又岂是你所能体会的!”摩文轻笑不语。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摩文的房间里,而且,我正睡在摩文的宝贝黑水晶棺里,那个洛特一直想染指却没有成功的水晶棺。
半晌,我抬手,擦了擦唇。洛特的一脸深受打击,“晓晓!”他抬手捂胸,“我的吻技不好么?”说着,竟是一脸悲愤欲绝地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忙起身冲到窗台边,窗外幽黑一片,洛特便平白消失在空气里了?“别理他,赖加来过,他有事要查。”摩文轻笑。
“这样啊。”我不禁也笑了起来,差点忘了那个家伙是非人类,哪那么容易挂掉,想起这个问题,我微微绷直了身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饿得没了知觉,洛特抱你回来的。”
“我,饿了多久?”
“五天。”
我暗暗咬牙,才五天而已,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到,我便饿得受不了了。我感觉到口中有血的腥味,知道洛特肯定喂过我了。
“有些事情,勉强不来的”,摩文看着我,“我要去酒吧,你去么?”他抬手,理了理头发。我仰头,有些迷惘地看着摩文妖冶的容颜,酒红色的长发微卷着散落在肩上,站在他面前,女人也会自卑吧。
“锦绣糖果屋不见了。”看着他,我忽然道。我想找个人说说,我必须找个人说说,我必须确定糖果屋是真的存在过的,微生阳也是存在过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幻觉。
“嗯。”他漫不经心地轻应,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微生阳也消失了。”我又道。
“嗯。”
“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糖果屋为什么会消失?”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我问得有些急切。
迦斯也是这样消失的,我真的不明白,曾经出现在生命里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地消失,并且毫无踪迹可循。
摩文看了我一眼,轻轻摇头。
“那一日在锦绣糖果屋,你为什么替我占卜?”拉住他的衣袖,我咬牙继续问道。
“可是你并没有听我的劝告。”摩文的声音有些淡淡的,随即又微笑着抬手,轻抚我的脸颊,“也是我想得太过简单,该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无可避免,不要想太多了。”
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我松开了握着他衣袖的手:“你……”“嗯?”摩文扬眉。
“没有,没什么。”我低头,摩文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吧,“我不去酒吧。”
那里,血的腥味令我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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