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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宁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壁画,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左手边,一直安静陪着他的菲林那目露担忧,更加收紧了两人交握的手,想要以此给予默宁更多面对一切风暴的勇气和力量。默宁下意识回握,感受到自己无法再进一步用力后才恍然回神,连忙松开手。他抓起菲林那的手放在眼前,轻抚着上面的红痕皱眉问:“疼吗?你应该提醒我的。”菲林那好笑道:“这有什么疼的,如果你要问也该先问问你自己,因为我的力道也不小。”默宁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上也有同样的红色痕迹,可见菲林那的心情也并不平静。“为什么呢?”他不解地问道。菲林那注视着默宁纯净的眼眸,坦诚地说:“我在害怕。我害怕我们过去的时光相隔太远,更害怕我注定触及不到你更远的未来。”人的寿命有限,而神生几乎永恒。菲林那害怕自己只会是默宁永恒生命里的沧海一粟,纵使现在两人紧紧相伴,百年以后、千年以后,默宁的记忆里还会不会有他的影子?默宁怔愣,一时语塞。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追随菲林那为自己的目标,在他最遗憾、最热血的梦里,他也不过是早早为了殿下和国家光荣牺牲,从没想过若是菲林那先一步离去,自己会怎么办。只是考虑了一下这种可能,默宁就忍不住心生排斥,不愿再想。他不由得又握紧了菲林那的手,突然转头问那美奇:“你今年多少岁了?”那美奇知道他实际上想问什么,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年龄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说完不等默宁继续提问,那美奇就转移话题:“你还想看看后面的东西吗?”默宁一向是善解人意的,别人不愿意说的东西他从不强求,反而会配合的略过当下的话题。可是现在他不想善解人意了,骑士的执着在这个时候发挥影响,他倔强的一定要从那美奇嘴里知道一个确切答案。那美奇叹了一口气。他曾和默宁共同生活了很长很长的时光,了解他平淡温和的表象下,倔强和固执的性格本质。他同样很清楚,在人类社会里重新长大的默宁,不会喜欢和接受自己突然拥有了别人想要却得不到的漫长生命。他是人,他渴望像人一样生老病死,而不是清醒地看着熟悉的一切逐渐烟消云散。这就是那美奇不愿意和默宁深入交谈这个话题的原因,因为默宁注定不能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那个回答。现在,看着默宁坚持的表情,那美奇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最后还是菲林那打破了窘境。只见菲林那轻轻晃了晃他和默宁握在一起的手,在默宁和那美奇的注视下把普通的握手变成十指交缠。他对默宁温柔的笑,柔声说:“我想看看后面剩下的壁画,可以吗?”“殿下……”默宁下意识叫出了这个他更熟悉的对菲林那的称呼,不乐意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但是菲林那说:“也许后面会有你渐渐长大的画面,我没有见过,我不知道,我想看。”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默宁做出妥协和让步。那美奇顿时松了一口气,担心默宁反悔,他立刻带他们穿过壁画,进入到了一个更隐秘的空间。这里是和外面几乎一模一样的回廊,不过风格少了一些古朴传统,看得出来和前面的不是一个时期建造的。进来后那美奇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提前给默宁和菲林那打好预防针,说:“接下来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都请暂时保持住理智,不要在这里发泄。这里装的是我的记忆,你们要是把这里毁了,有些东西就彻底被遗忘了。”听到那美奇的叮嘱,默宁和菲林那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默宁还好,他一向冷静理智,菲林那倒是了解自己:他自己虽然不是一点就炸的暴烈脾气,但是在和默宁有关的问题上,他总是容易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一些十分冲动的举动。最好的例证就是,他在亚尔特尼斯那里根深帝国的莽夫形象。菲林那两只手拉住默宁,眼神示意默宁到时候一定控制住他;默宁看懂了菲林那的意思,伸出另一只手按在菲林那两只手的手背上,认真地点头。放心,他会的。看着这两人的举动,那美奇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但到底没有第三次强迫菲林那放开自己的弟弟。和菲林那想象中的默宁跌跌撞撞长大的可爱画面不同,这里只有三幅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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