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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怨怼交织,一个恶毒的计划渐渐在他心底成型:他要除掉李阳,夺走李阳拥有的一切——地位、财富,还有王秀梅,由自己取而代之。
他暗中买通了监牢里的囚犯,企图让李阳悄无声息的死在牢中。为了彻底撇清自己,不留下任何嫌疑,他才特意远走广州——这正是为了制造自己根本不在本省的证据。而请大哥一家吃饭,用意也正在于此,无非是想借这场饭局,不动声色的做实自己‘’身在外地‘’的假象。
第二天一早,战龙便点齐十几号精壮人手,一行气势汹汹的登上几辆越野车,引擎轰鸣着直奔广州,车窗外的风景飞倒退,仿佛连风都在追赶他们的脚步。
谁也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战龙在广州的房地产生意竟如野火燎原般迅崛起。他凭着一股子狠劲和精准的眼光,接连拿下几个关键的项目,工地上塔吊林立、机器轰鸣,谈判桌上更是雷厉风行,很快就在当地闯出了名号。一时间,订单纷至沓来,合作诚邀不断,他的名字在业内如日中天,前途望去,尽是一片金光璀璨的坦途,仿佛整个广州的繁华都在为他铺路。
战龙自己也没想到,广州的生意竟顺得乎想象,简直像踩在了风口上。他先给大哥战天打出电话,语里带着几分意气风,先报了平安,又兴冲冲地说自己在这边把房地产做的更旺了,势头比预想中猛的多。
挂了战天的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敛,眼神一沉,随地拨通了省城手下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声音压的极低,只冷硬的吐出两个字:‘’行动。‘’
那两个字像淬了冰,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断电话的忙音里,仿佛已经听见远方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而此时,朝阳市监狱的缝纫车间里,早已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服刑人员埋头忙碌,缝纫机的‘’哒哒‘’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紧张有序的节奏。
李阳自己设计的那款拼色夹克,一经上市便成了抢手货,销量火爆的出预期。合作的服装厂商见状,立马追加了一笔大订单。可眼下这十几名服刑人员,就算连轴转也赶不上订单的进度。没办法,监狱只能决定扩建缝纫车间,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
更让人瞩目的是李阳——他不仅凭着这份才华被管教们格外看重,就连监狱长也对他青睐有加。如今,监狱长特意不让他在埋头参与服装加工,而是让他专心琢磨新的款式设计,好为监狱创造更大的效益。一时间,李阳成了车间里特殊的‘’智囊‘’,手里的画笔和设计稿,比缝纫机更能牵动着大家的期待。
车间里正忙着脚不沾地,缝纫机声、裁剪声搅成一团,突然,管教推门而入,扬声喊道:‘’洪建,家里来人给你送东西了!‘’
正埋头踩缝纫机的洪建猛地一愣,手里的活力都停了——妻子早跟他离了婚,老母亲也被他气的失去了生命,这世上哪还有‘’家里人‘’?他皱着眉头,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布料,跟着管教往外走。
领回那个不算太大的包裹,洪建拆开一看,里头有两只油亮亮的沟帮子烧鸡,还晒着些苹果和橘子,底下压着两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换洗衣服。他捧着包裹,眉头拧的更紧了,扭头问管教:‘’警官,这到底是谁送的?‘’
‘’守门的兄弟说,引来的人自称是你哥,放下东西说有急事,没多待就走了。‘’管教答到,又不放心的把包裹里的东西翻检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违禁品,才让洪建抱了回去。
洪建抱着那包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哪来的哥?这烧鸡的油香混着水果的清甜味,反倒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揣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谜团。
放风的哨声一响,车间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洪建却磨磨蹭蹭的留到最后。等周遭彻底安静下来,他在反锁了自己那间狭小的储物隔间,抱着包裹坐在床沿,满心疑惑的重新翻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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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个个饱满新鲜,衣服的针脚也密实平整,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他目光最终落在那两只油亮的烧鸡上,手指抚过包装纸时,忽然摸到一处封口有些异样——那里的封印比别处厚了些,隐约能看出重叠粘贴的痕迹。
心头猛地一沉,洪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拆开那层油纸。烧鸡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却没心思顾及,伸手往鸡汤里一探,指尖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屏住气,从温热的鸡腹中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管,管身被透明胶带牢牢固定着。
颤抖着扯掉胶带,拧开玻璃管的盖子,一张卷的极细的纸条划了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劲:‘’洪建,帮我除掉李阳,出去后,五百万,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去找豹哥,他会告诉你怎么做。——虎哥。‘’
洪建捏着那张纸条,手指微微颤抖,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不照做?‘’虎哥‘’这两个字像带着冰的针,扎了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在道上混过,太清楚这人的手段——一旦违逆,别说自己在牢里不能保住小命,就算出去,这笔账也绝不会一笔勾销,说不定还会牵扯到……他猛地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那五百万的诱惑再大,也大不过虎哥背后那双眼,像盯着猎物的狼,随时能扑上来撕碎他。
可真要是对李阳下手?他瞥了一眼车间方向,李阳低头画图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虽然前些日子和李阳有些冲突,但这些日子,李阳着实没少帮自己忙。李阳设计的服装让大家能多挣点分,说话做事也透着股实在劲,从未碍过谁的眼。要亲手把这样一个人拉下水……他喉咙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手里的纸条像块烙铁,烫的他想扔,却又死死攥着不敢松手。一边是虎哥那阴魂不散的报复,看不见尽头的恐惧,一边是良心的拉扯,是对无辜生命的忌惮。他蹲在地上,头抵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带着痛——这条路,怎么走都是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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