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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安的安排历来不会出错,给盛朝盈备的自然也都是好东西。男人已经停在了榻前,正如方才那伙计所言,躺在团花锦被中的小姑娘睡得并不安稳。方才还苍白的两颊已经开始泛起了红潮,形似樱桃的唇瓣更是干裂起皮。小嘴儿微张,出口的声音已经泛着沙哑。“渴……”太子殿下一言未发,只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又落坐在榻边的圆凳上。他试着唤了两声,可盛朝盈现下烧得迷糊,压根儿没应他。于是太子殿下只能黑着脸将人给捞了起来,又在她的身后塞了两个软枕。可盛朝盈浑身无力,也坐不稳,不是左歪就是右倒……墨熠的脸色越发黑沉,最后只得将她揽在怀中,以自己作为倚靠。修长的指节将瓷杯送到小姑娘的唇边,出口的嗓音情绪莫辨:“孤是何时欠了你?”唇瓣汲取到了水分,盛朝盈不用刻意提醒,自发地就埋着头用嘴去寻那杯里的水,着急忙慌地吞咽了几口……“咳咳……咳咳咳……”小骗子一副被呛到了的模样,杏眸中很快被呛出了泪花儿。墨熠手指微顿,最终还是朝着她的脊背拍打起来。没几下盛朝盈就缓了过来,她虚虚摸着自己的咽喉,觉得嗓子又干疼了起来。她盯着男人手中的瓷杯:“还想饮……”“那便自己拿着。”墨熠将瓷杯塞到她手中,他是太子,怎能亲自给一个小骗子喂水?盛朝盈半眯着双眸,她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原在马背上赶了这么久的路本就腰酸背疼至极,现下还发着热,头和嗓子也跟着疼。若是在以前,霜降早就围着她心疼得不行了,哪里还会用如此冷淡的语气跟她说话?盛朝盈忍着委屈自己喝水,杯中之水原本就不足一半,没两口就饮完了。她将空杯子翻转了过来,又可怜巴巴地望着墨熠,委委屈屈不愿出声。可那剪水似的双瞳中映着的意思很明显。太子殿下:“……”……又是小半杯冷热适中的温水被送到嘴边,盛朝盈舔了舔唇,继续啄饮。盛朝盈的模样很乖巧,可太子殿下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自己怎地又给这小骗子喂了水?“咚咚咚~”房门从外面被敲响,紧接着是康子安的声音:“少爷?大夫来了。”墨熠低头看了一眼某人毛茸茸的发顶,转头朝着房门的方向:“进来。”……康子安请来的是个女大夫,盛朝盈对看大夫喝汤药这种事并不陌生,甚至是已经习以为常。她让对方给她把了脉,又给她的膝头及大腿内侧上了些药,这是她骑了近两日的马给磨的,有些红肿,幸好及时得到了医治。太子殿下坐在与内室有屏风相隔的外间饮茶,康子安则站在他的身侧。约摸着一盏茶的时间,房间内便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女大夫走出屏风后,看向墨熠的眼神有些怪异。太子殿下对此自然敏锐,他拧着眉:“她怎么样?”女大夫面色算不上和悦,她知晓这是要结给她钱财的人。可此人表面虽光鲜,背地里却对自己如花似玉的夫人不怎么好。她呼出一口气,语气有些僵硬:“公子富贵逼人,既是同夫人出行游玩,还是得备一辆马车才是。”墨熠:“?”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面色不善:“你这是何意?”对方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神情,心中更觉怒火中烧:“夫人如此病弱,合该好好养着,方才我已经检查过了,她那一身如玉的肌肤,膝上、腰上、腿上、背上皆有所伤。”“又怎能一直骑着马吹风淋雨?”“大胆!还不住嘴!”康子安急急想要呵斥住那女大夫,额顶瞬间急得冒出了冷汗。这大夫是他想着朝朝姑娘病中恐多有不便,万一这路上还有个磕着碰着的,女大夫处理起来方便,这才请回来的。未料到她竟如此大胆!当今天下,除了宫里的那位,还有谁能以这种语气跟殿下说话?墨熠黑着脸,由内而外释放出长期身于上位者的威压:“除了这外伤,可还有其余的?”大夫被他无形的气势压得低下头来,盯着地上的砖缝:“她的身子孱弱,似是长期难以饱腹所致,长此以往对身体的损伤可谓颇大。”“与此相比,今日的发热倒不是最要紧的。”“若不能将身子养好,以后如今日这般的伤寒发热将只多不少。”说来这姑娘的身子她也觉着有些怪异,一身的肌肤以及那张容貌出众的脸看着便像是好生被宠爱着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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