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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瑶神识微扫,瞬间了然——一艘满载货物的货船失控,船夫落水,沉重的船体正被湍急的河水裹挟着,狠狠撞向桥墩!若桥塌,不仅船毁人亡,桥上惊慌失措的行人亦将遭灭顶之灾!千钧一发!舒瑶眸光平静无波,心中却已决断。她指尖于袖中悄然一划,引动星辰珠内一缕微不可查的星陨之力。“定。”无声的敕令在法则层面响起。时间仿佛在她指尖凝滞了一瞬。那咆哮着撞向桥墩的沉重货船,如同撞入了一团无形的、柔韧至极的星云。狂暴的动能被浩瀚的星力无声无息地消弭、化解。船头距离斑驳的桥石仅余寸许,却硬生生悬停!奔腾的河水在船体周围激荡起雪白浪花,却再无法推动它分毫。落水的船夫被一股柔和的托力稳稳送上附近的小舟,毫发无伤。桥上惊魂未定的人们,只觉一股令人心安的暖意拂过,脚下晃动的大桥瞬间稳如磐石。“咦?船…船停了?”“老天爷显灵了?”“快!快救人!”人群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呼和庆幸。无人注意到,桥下阴影处,那青衣少女指尖萦绕的微末星辉已悄然散去。舒瑶收回目光,转身汇入依旧喧闹却已无危机的人流。方才的出手,对她而言不过心念微动,引动星辰珠亿万分之一的力量。不显神迹,不图感激,如同拂去一粒尘埃。她抬首,望向前方更热闹的街市,嘴角噙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她在一家简陋的茶寮坐下,要了一碗清茶。茶水微涩,却别有一番人间滋味。然而,平静之下亦有暗流。不久,她便听闻镇上爆发了时疫。病患多为穷苦人家,发热、呕吐、浑身乏力,大夫们束手无策,药石罔效。恐慌如同无形的阴影,笼罩了这座美丽的古镇。舒瑶并未显露身份。她只是每日清晨,在人们尚未起身时,悄然来到镇子外围那口供应全镇饮水的老井旁。无人处,她指尖轻点。一滴凝练的星辉自指尖滑落,无声无息地融入深井之中。霎时间,清澈的井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光华,隐隐流淌着极淡、凡人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光晕。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纯净之意悄然弥漫开来。“星辉净秽,涤荡邪祟。”她心中默念星陨传承中关于净化与生机的一则基础术法。第一日,取此井水熬药的病患,高热竟奇迹般退去。第二日,更多饮用此水的居民,呕吐乏力之症大为缓解。第三日,笼罩小镇的阴霾渐散,病痛如同被无形的暖阳驱散,人们脸上重新有了血色和笑容。无人知晓缘由。只道是老天开眼,或是老井通灵。茶寮的老掌柜逢人便说:“怪了,这几日井水喝着格外清甜,提神醒脑!”舒瑶听着人们的议论,看着他们劫后余生的庆幸,面色依旧平静,心中却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复仇的快意是炽热的,如烈火燎原;而此刻,看着这些素不相识的生命因她微末之力而得以延续,感受到的是一种沉静的、如同星辉滋养万物般的温暖。这温暖,悄然拂过她刚刚斩断前尘、略显空寂的道心。她没有停留。瘟疫消散,她便在某个雨后的清晨,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烟雨镇。星辰珠载着她,掠过繁华的州府,飞越险峻的山川。这一日,她路过北方一处被连日大雪封困的村庄。积雪深及腰身,寒风如刀。简陋的茅屋被压塌数间,饥寒交迫的哀鸣在风雪中断断续续。舒瑶悬停于高空,神识扫过。一处半塌的窝棚内,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孩子抵挡着破洞灌入的风雪,两人体温都低得可怕,气息奄奄。她身形一闪,已出现在窝棚内。没有言语,指尖轻弹,一点柔和的星芒飞出,精准地没入母亲和婴儿的眉心。磅礴而温和的星陨生机之力瞬间涌入他们冰寒的躯体,驱散死气,温暖四肢百骸。同时,她掌心向下,对着窝棚轻轻一按。无形的力量散开,覆盖窝棚的厚重积雪如同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拂去,破漏之处也被一层薄薄的、肉眼难见的星辉屏障暂时封住,隔绝了寒风。年轻的母亲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全身,冻僵的知觉迅速恢复,怀中的孩子也停止了微弱的哭泣,小脸恢复了红润。她茫然地抬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青衣背影在风雪中一闪而逝,如同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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