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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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她拿手臂挡住眼睛,难耐地啜泣:“哥哥,哥哥……”“我,我——”断续的话语不成句。贺明霁放缓自己,他用牙齿轻轻地咬景澄的指尖,落下羽毛般温柔的声音:“景澄,还是很痛吗?”是的。非常。非常的。景澄虚脱地叫他,微昂起脖子,手臂深深地收紧,在他脊背带出不受控制的血痕。贺明霁注视着她,俯身拥抱住她,渐渐学会了如何更好的去安慰,他听到她呼吸起落,变成富有节律的轻口今,空气湿而稠密,她柔软得像朵降雨的云。控制不住的,贺明霁想和她融化到一起。客房的电话响过几次,满地七零八落地扔着■■用品,各自的衣服早就彻底报废。景澄的脸泛着红,干了又湿的头发粘在脖颈,看起来有种乖顺的可怜。贺明霁把她重新抱起,带她去耽搁了整整两小时的浴室。景澄动了动,睁着疲软的眼睛,将脸颊贴在他渗着红印的手臂上。一片安静里,彼此脉搏的起伏都听得清晰。她忽然哑着声音,说:“哥哥,我会搬走。”贺明霁的脑袋空了几秒,他稳稳地抱住景澄:“我们先去洗澡。”景澄嗯了声,继续道:“我打算到宜大的实验室实习了。下周。”荷尔蒙成瘾贺明霁抱着景澄,踏过满地狼藉。空气中漂泊着糜烂混乱的味道,萦绕如麝香的幻境。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浴室反倒更加凉快一点,被贺明霁放进浴缸的时候,景澄本能地哆嗦了一下。贺明霁又用手臂将她圈起,让她先靠在自己身上。她很少露出这么疲乏的模样,被打湿的眼睫像两枚蝴蝶翅膀的阴影,柔软地贴在眼下。脸红彤彤的,嘴巴也是,这颜色同她昳丽的五官极其相配,张扬与顺从矛盾的对立统一。贺明霁摒弃芜杂的心绪,凝神细看了她几秒,低头,拿鼻尖蹭了下她圆圆的发顶。然后才打开热水,温度调试到比景澄的体温略高一些,水波漫了起来,覆盖住她腰上的掌痕。周遭是一片惑人的温软,景澄晕沉沉地往浴缸里下滑,很快吐出几个泡泡。贺明霁:“……”他扯了扯嘴角,没能真笑。默着声,把水中的宁芙捞起来。顺便,捞到一片薄荷蓝的三点式比基尼。贺明霁挑着指尖放好,又在衣架上看到被随意挂起的另外一片小三角。带了这么多衣服,还说不期待游泳……他唇角弯起,终于有了真心实意的笑模样。但总是生龙活虎的景澄还是没力气,她枕在里浴缸中,头发凌乱地耷在耳后。贺明霁挤了点洗发水在手里。低淡轻盈的香叶天竺葵的气息弥漫开,他打出沫,揉搓景澄的发顶。力道控制得极其适中,就好像今夜从他不曾有过失控。将景澄的脖子托到自己的膝上,贺明霁开始给她冲洗,依然一丝不苟,水流控制着都流到她的耳后。十几年前,他在版纳的太阳底下,把浑身是水的她抓回家的时候,绝不会料到会有这一天。岁月再往前拨几圈,替第一次生理期的她清洗校裤的时候,贺明霁也从没想过,他会有比那时更窘迫耳热的时刻。她总是飞扬着的乌长卷发淌着水,海草般拂过他的掌心,他拨开其中一绺,缠到自己的指尖。天生心肝俱全,就不能不尝五内摧折。他垂着眼,谨慎清洁,花洒也没开很大的水流。又往下,贺明霁的手微顿。“好了……”景澄很轻地嘶了声,恹恹地睁开眼睛。“还疼?”贺明霁的嗓子仍低哑。景澄不耐地咕哝:“我想快点睡觉。”贺明霁点头,只是道:“你今天一下午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不想。我吃不下,哪都吃不下。”景澄把膝盖曲起来,让贺明霁能按过她的腿窝、腿腹,她半靠在他的手臂上,枕着那些长而凌乱的红印,说话间,红印被濡湿,景澄重新闭上眼睛,“哥哥,我真的在很努力地说到做到了。”她歪了歪脑袋,眉眼倦怠,脸颊的泪痕早被清洗干净。文学总爱夸张爱欲,为什么他妹妹的眼睛却泡在水光里?贺明霁知道这不是追根溯底的时机,何况她没带出前因,但结果已无比笃定。贺明霁的手轻蜷了下,安静地说:“是我错了,景澄。”错在误会你,错在没做好哥哥,错在让你说抱歉,错在控制不了情绪和牙齿,错很多很多。他俯身,亲吻她柔软的耳朵,语气恳求,像只被排斥到了主人视线之外的小狗:“我都会改,不会再有下次。搬走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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