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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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他面带微笑,剖开行将就木的年轻教授,并且真诚地请教——“是凭你自己都做不了主的一生吗?还是因为她是个心软的好姑娘?”陈嘉言捏紧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火钻入他被割开的血肉,施以炙烤的极刑。景澄则微微睁大了眼睛,像只状况外的猫。贺明霁眼底的光于是恢复柔和,好似刚刚的冷厉都是人的错觉。在景澄脚尖抬起前,他毫不犹疑地走到她面前,景澄条件反射地张开手,任贺明霁合扣她的掌心。“妹妹,你让我等了很久了。”贺明霁若无其事地说。“听墙角算等我么。”景澄轻轻扬眉。但她很快地看向神情苍白的陈嘉言。共事将近一个月的青年也正看着她,镜片上竟渐渐浮起细小的水雾。那种锥心的痛苦景澄能分辨但无法安抚,“陈老师。”她一字一句,真挚地说,“祝你的理想和人生都能自由。”陈嘉言枯木般摇摇欲坠——“哈,谢谢……”又一道枝形闪电劈开夜幕。顷刻,暴雨如潮。那破空的巨响惊得礼堂内的客人发出惊呼,不安地看向落地窗边。人们的目光也像潮水般涌来。众目睽睽,高大清峻的年轻男人紧牵着红裙的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去。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得很快,把一切都抛诸身后,皮鞋与高跟鞋踢哒地踩在红地毯上,侍者躬身推开雕花的大门,雨水飞溅到廊下。贺明霁轻车熟路地往礼堂后走,带着景澄转过富丽堂皇的罗马柱,所有烦心暴雨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等这场雨等了多久。外套打湿也不在乎,贺明霁按开迈巴赫的车门,拢着怀里的人一同倒在暖黄色的小光中。霎时间赤红的花瓣同水珠一块儿扬起,镀着光边,纷纷地映在景澄的眼睛里。“这是……”景澄终于愕然。“厄瓜多尔玫瑰。送给你的。”贺明霁垂着头看她,“如果要说哥哥老土没新意,请便。但哥哥应该会伤心几秒钟。”“我只是觉得,它会和这条裙子一样衬你。”贺明霁喃喃,手指轻勾住景澄纤细的肩带。若干个月前,在华臻的休息室翻开那本时装画册时,就难以控制地幻想景澄穿上它的样子——一瞬间涌起陌生又肮脏的渴望,贺明霁把书页摁出划痕,丝毫没敢去想,真有一天,他得偿所愿。馥郁的花香盈满整个驾驶位,织成梦境般的景象。他的愿望正好奇又欣喜地打量他。景澄微微潮湿的头发如水藻散落在花瓣里,她睁着毛茸茸的眼睫抱怨:“但是哥哥,你不能把它送出去就不管了,花全要被我们压坏了。”“抱歉。”贺明霁笑了笑,“现在花是你的了,你是它的主人,得听你的。”景澄的耳朵又热了一点,她的多巴胺依赖症已到晚期,来一针阿基仑赛也救不了她被惯出的毛病。她把腰往上抬,贺明霁的手就从善如流地贴到她的背后,将她搂坐起来。头发向下和花瓣缠落到一起时,贺明霁的吻也再次落下。大雨倾盆,整座城市都泡在潮湿的黑暗中,亲昵无需顾忌。抽气声被挤压得很轻,亲吻狠厉又绵长,不肯留下呼吸的空隙。“亲得这么着急,你是喝酒了吗,哥哥?”景澄嗅到了很淡的香槟的气味,她揶揄地笑,轻喘着呼吸。昏昏的灯下,女孩的眼神无比光润。因此贺明霁没有立刻回答。他一只手臂撑在车窗上,一手摸着景澄的脸,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十几秒。不知道她今晚是否化了妆——但无论如何,贺明霁的指尖都不舍用力,也没松开。他把头低了下来,额头贴着她。听着景澄重新均匀的呼吸声,贺明霁低低地说:“有可能。”景澄见识过贺明霁的酒量,一杯就能让他失控。她胆子大得很地笑他:“那就肯定有了。”贺明霁把她的下巴抬了起来,舌尖纠缠,景澄的喘气声被他尽数吞咽。他反抚着景澄的脸颊,终于也笑着说:“那请你带我回家吧,妹妹?”“你听,雨越来越大了。”雨夜沁凉,手心却灼热无比,洇成一团的是兄长的、她的体温。景澄镇定又稳重地问:“你‘必须的流程’都结束了?”“当然。哦,晚宴最后还有捐款的环节。”贺明霁理所当然地说,“没关系,我把李助理留在上面了。他会代我捐出一个美好的数字的。”他又亲她,位置讨巧地取悦:“不过话说回来,妹妹,现在你还能开车吗?”景澄涣散的眼神重新聚拢,她咬了下嘴唇,凶巴巴地瞪他:“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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