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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啧,动作快些。”
“对,还有这里……”
许悠顶着一张敢怒不敢言的窝囊脸,撅着屁股在地上充当擦地的苦力工。阮逐舟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声音也跟着发抖,腔调懒懒的:“小心着点,动作仔细些。”
许悠低低应着,大气儿不敢出一声,弯腰去擦桌子底下的死角,整个人几乎钻到桌子下面去。
二人交谈声不大,隔着门板稍微能听见只言片语。
门外屋檐下。池陆贴着门站着,微微侧过头,耳朵几乎附在门板上。
里面隐约传来阮逐舟的声音:
“再深点……不对……”
池陆喉结隐忍地一滚,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额角绽起粗筋。
上翘的拱檐上,雨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砸在池陆脚边的地面。
他抬手摸了摸颈侧那块早已变深的印记,头也不回地转身,再次大步迈入雨幕中。
第127章修仙15他想教会一个怎么都学不会恨……
当晚,亥时一刻。
床榻吱悠作响,摇曳烛光将墙上人影剪碎,喘息交叠。
不知过了多久。
规律的动静减弱,直至再也听不见。
一个伏在床榻上的高大人影支起上身。青年后背瞧着结实矫健,肩膀宽阔,后颈修长,浑身肌肉因为动作而绷紧出利落的线条,烛光映照出那起伏的沟壑和阴影,为皮肤镀上一层小麦色的光。
这正是池陆。他眼睑微垂,看着散开一头青丝躺在自己身下的人。
自然,下面气喘吁吁的这一个就是阮逐舟。
烛光为榻上人俊美苍白的脸打上蜜色的光晕,然而阮逐舟的姿势却完全称不上美观,甚至像条死鱼一样瘫倒在榻上,张着嘴大口喘气儿。
他们刚刚结束一场不可言说的激烈战斗。说不过瘾是假的,可阮逐舟现在这身病骨着实消受不起,没散架子就算是万幸。
好在今天他是躺着的,小腿又不用使力,只需让池陆把自己的腿扛在他肩上,随后完事交由对方掌握就好。
阮逐舟混沌的脑子里还在下意识回味余韵,只见池陆又弯下腰,两手撑在阮逐舟身侧,注视着他。
“师兄可还满意?”他问道。
这话姿态放得简直不能更低,若是换了别人,再配上一个谄媚的语气*,听着简直不要太谄媚讨好。
阮逐舟清清干哑的喉咙:“差强人意。”
池陆看了阮逐舟一眼,长手一捞从榻边将里衣捞过,三下五除二替阮逐舟将衣服穿好,随后小心翼翼将浑身酸软的阮逐舟揽着后背翻过来,二人改为面对面侧躺着,随后一下下给阮逐舟拍背顺气。
“师兄缓一缓。要喝口水吗?”池陆低声确认道。
阮逐舟闭眼摇了摇头。
再挑剔的人此时也必须承认,以阮逐舟这实在糟糕的身体状态,还能被人伺候的同时获得魔尊血脉的修为“滋养”,这感觉可真妙。
夏日的夜晚,蝉鸣山更幽。二人相对而卧,池陆大手在阮逐舟清瘦的后背轻轻拍打,偶尔从上往下抚摸顺气,阮逐舟无意识地眯起眼睛,像只靥足的白狐。
池陆专注地,近距离地看着阮逐舟的脸。青年黧黑瞳孔中倒映出阮逐舟那张眉目深刻隽秀的脸。
世人很少会用美艳二字形容男子——但这只限于见到阮逐舟之前。一如现在,他们离得那么近,只要池陆想,他甚至可以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睫毛,用指腹轻轻蹭过那淡色唇瓣上细微的纹路。
阮逐舟在他怀中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他们一时谁也没有说话的打算,白日发生的种种仿佛都不存在一般。
雨打窗沿,逐渐将蝉鸣覆盖。
池陆停下手里的动作,隔着一层布料按住阮逐舟微凉的后背。
“逐舟师兄,”池陆率先开口道,“最近……有没有感觉腿好了一些?”
阮逐舟苍白的眼睑微抬了抬。
“小腿么,”他道,“的确如此,最近修为也大有进益。”
说着他甚至膝盖动了动,原本合该一动不动的小腿竟然当真微弱地挪动一下,微凉的皮肤蹭过对方腿肚,暧昧的厮磨感惹得池陆一个激灵。
他呼吸紊乱一瞬,嘴角动了动,某一刻似乎想要上翘,又生生压住。
“如此一来,想要站立行走指日可待。恭喜师兄。”池陆道。
阮逐舟瞭了他一眼。
“别高兴得太早,”阮逐舟语气听不出喜怒,“更别急着给自己揽功。这些可与你我双修没有丝毫关系。”
“无论有没有关系,砚泽都由衷替师兄高兴。”池陆道,“师兄医好腿疾比什么都重要。”
阮逐舟淡淡道:“既然我的腿有所恢复与你无关,就不麻烦你再费心思。今晚是最后一次,往后我就不再留你在我房中过夜了。”
池陆英俊的脸明显一僵。
风拍打着窗子,钻进缝隙,发出细微的呜呜呼号。烛光摇曳,墙上那依偎在一起的黑影也剧烈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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