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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简简单单三个字:“他不是。”说罢便要下来。这回容庭芳没有阻止,顺势放他下来。
逍遥子一把将孩子抱过去,生怕被人抢了。将容庭芳打量了好几遍,确认过眼神,不是来认亲的人。这才放下心来,小心又谨慎地谢过带娃之恩。“多谢这位道友照顾我徒儿,剑门记下这个恩情,他日有求,必当相报。”
容庭芳道:“那太好了。要无上明剑也行?”
逍遥子:“……那不行。”镇派之宝给了,他是跪着也见不到剑门祖宗的。
容庭芳哦一声:“承而毁诺,那你再欠我一个人情。”说罢也没管逍遥子瞪大了眼珠,只笑了笑,摸了下丹阳的头,便捧着胖鸡走了。
逍遥子:“……”等容庭芳走远,他立马苦哈哈地和徒弟诉苦,“这个人好奸诈,竟然轻而易举被他敲去两个承诺。乖徒啊以后离山下的人远些!”
丹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短手摸了摸逍遥子的脑袋,淡淡道:“乖。”
他往周围的人群看了看,只觉吵闹不入耳,浑浊不清灵。凡尘俗世虽然热闹,却稍显聒噪,不如山上寂静。如此焦灼又岂是修心练剑的好去处呢。怪不得那个剑修所学甚杂,心亦不纯,难免沾染俗世尘埃。“师父,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要鹤啊。咱们剑门不是石头就是树,实在是太冷清了。”逍遥子抱着徒弟兴奋地开始挑特产,“你喜欢哪只,我去和白老头说。多要点,雄的雌的都要,再生点小鹤出来。”
“要鹤做什么。”丹阳静静看着他,“你也觉得驭灵很好?”
“万物生灵生而有道,强行驭灵却是大忌。我堂堂剑门怎是干涉生灵之辈呢。”逍遥子年轻的面容满是朝气蓬勃,他除了爱看话本,又十分聒噪之外,于授课解惑也算个中翘楚。白式微已坐上首位,眼下找他要鹤怕是说不到话的,不问自取又非君子所为。“倒不如你我先在这将这场戏看完,届时再与他说也不迟。”
他师徒二人与周围其他人似是格格不入,远远呆在了房顶上,虽远了些,却是将场上情景一览无余。包括正赶过来的晏不晓与傅怀仁,一并看在眼内。
丹阳视线落在晏不晓身上——那柄剑。
这人他不认得,但这剑上标记他认得,此剑乃法门独出。能得法门锻造兵器者,与他们关系匪浅。众所周知剑法丹三门算是要好,可是他却从未听说有独修的剑修弟子在外,还是以肉身入道,尚未结丹。正因如此,晏不晓带他离开,他才话也未多说一句。须知寻常人等,若他不愿,根本不能碰他分毫。
肉身入道者最为艰苦,他的皮骨筋肉都要淬练得如铜墙铁壁一般,雷击不透,火烧不化,如此才能抗天雷大劫,让修为更加圆满。妖有妖丹,人有元婴,佛门有莲花印。这人却不属于任何一种。他之命途坎坷,可见一斑。
鼓锣震天万鹤齐飞,白式微坐在上首,左手坐着苏玄机。那个位置本该属于余秋远。胖鸡在容庭芳身侧遥遥望向苏玄机,对方似有所感,朝这边看过来。胖鸡心头一跳,往容庭芳怀里扎了扎。它是百灵之长,却要和一只寻常鸟禽做这种丢脸的事,还要当着昔日同门的面,心中忐忑难以言表。
忽听容庭芳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带你走。”
嗯?
“你们不是说好了吗?”
容庭芳垂眸看它,眉宇如常,话音中却带着淡淡的笑意:“签字画押了吗?就算签了字画了押,我想走,难道他们就能拦得住我分毫?”
“……算了。”胖鸡沉默一瞬,头扎在容庭芳怀里,声音闷闷,却道,“你光明正大而来,凭何做宵小姿态而去。”在它心中,不论是敌是友,容庭芳就该是光明正大昂首挺胸站在众人面前,不管是当年一呼百应大麾翻飞,亦或是如今名不见经传为天下所不识。
“诸位同盟道友。今日我万鹤山庄请大家前来,是有两件事。”白式微高声道,“一件事,想必大家来之前便已获知。魔头容庭芳在小蓬莱余真人手下已伏诛,前些日子我们前往瓦行一探真假,有幸寻得魔头兵器,今日将用镇魂钵将其炼化,以敬效尤,此为其一。”
容庭芳眉心跳了跳。龙骨分明已被他收入囊中,白式微真是有脸口出狂言。
“在请出镇魂钵之前,还有一件事。”白式微看向下方,白子鹤已站在下首,“老夫办这场灵禽大会,也是为了请诸位长辈看一看,我万鹤山庄下任家主。”
什么?
别说其他人很惊讶,就连白子鹤也很惊讶。他自己都不知道白式微会说这番话。先前他们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白子鹤一直认为,白式微重权欲,心深似海,是绝不会轻易将家主之位交出来的。毕竟白子鹤在白家,明着是少家主,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明白,终归是个外人。他自幼起被奉为少庄主,但实际是谁呢,连父母都不知道。
难道白式微想通了,不再把希望寄托于小蓬莱的白绛雨了?
“万鹤山庄自祖辈建起,以驭灵术名满天下。子鹤既为我山庄下任家主,该当获山庄之灵。今日,老夫有幸邀请傅老板一位同道好友在这进行一场比试,若能收伏对方的灵禽——”
“自然承我山庄之灵。”
说罢白式微手朝台下一指,所有人的视线便都凝聚在了容庭芳身上。
胖鸡:“……”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它悄悄啄了一下容庭芳:“喂,你是不是被人耍了?”
容庭芳不动声色:“想耍我的人还未出生。”
“这还不算耍?”胖鸡道,“他当着你的面要你的鸟啊。”
容庭芳:“……”
为什么总感觉被讨要的那只鸟一脸幸灾乐祸,怎么,当他的鸟是这么件好事?
晏不晓大吃一惊,他昨夜在外头练了一夜的剑,今晨才回来,对此事一概不知,立马看向傅怀仁:“发生了何事?你们什么时候和白式微吵架了?他竟然要当众羞辱闻人公子!怀仁,怀仁?”晏不晓摇了摇傅怀仁,“你怎么不说话?”
自听到那句话起,便不曾有所动作的傅怀仁动了动眼。他撑着头,心里有些疲倦,没有直接回答晏不晓的问题,却只问:“不晓。”
“嗯?”
“你的剑够快吗?”
虽不知其意,但晏不晓答道:“快。”
傅怀仁又问:“能载两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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