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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裕听说有粮商主动求见,先是一愣,继而大笑:“殿下神机妙算,他们撑不了多久,让他们等着!”
这些粮商前阵子可没少拿乔,今日也让他们尝尝等待的焦虑滋味。
第一个粮商还没见,不一会儿,又有粮商来了。
曹裕索性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将他们一并请进来:“邹掌柜,毛掌柜,今日怎么想到我这儿来了?”
两个掌柜的前阵子跟曹裕打过交道,连忙拱手行礼:“见过曹大人,这个……不知官府这边还需要粮食吗?就按咱们上次说的那个价格,好商量。”
两人态度异常的好,跟前阵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曹裕笑看着他二人:“上次说的价格是多少?我不记得了。”
毛掌柜伸出三根手指头:“曹大人说的三百文。”
当时曹裕开这个价,他们知道官府急着求粮,不肯卖,想卖更高的价格。
曹裕笑了,笑容说不出的讥诮:“两位掌柜的说笑了,这米价哪能这么贵,谁吃得起啊。我一月俸银也不过六七两银子罢了,若是三百文一斤,全家人饭都吃不起。”
他这个答案,毛邹二人并不意外。
他们能察觉到粮价要降,曹裕就察觉不到吗?
低咳一声,毛掌柜说:“这样吧,曹大人,咱们再降一些,两百八十文如何?”
曹裕看着贪心的二人,失了跟他们周旋的耐心,直接挑明道:“你们的粮食要卖给官府可以,大米十文钱一斤,小麦八文一斤,其余杂粮五到六文不等,根据品质来定。”
毛邹二人傻眼,不可置信低看着曹裕:“曹大人没开玩笑吧!这个价格也太低了。”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昨天官府采购的粮食都还几百文一斤呢。
而且他们为了早日将粮运到苏州府,可是日夜兼程,给押送粮食的镖师双倍薪俸,还有一路上的食宿都不便宜,越是靠近灾区,物价越贵,就拿他们这几日住在苏州府的客栈来说,一天房钱吃饭钱,每个人都需要一两银子。
这么高的成本,十文钱一斤的大米,别说赚钱,他们还要贴钱在里面。
这对想发大财,辛辛苦苦跑这么一趟的商人们来说可受不了。
曹裕正色道:“你们要卖便卖,不卖明日可能十文都不一定有人买你们的。两位不打算卖就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送了。”
邹毛二人浑浑噩噩地出了知府衙门,又碰见几个商人来找曹裕。
他们见邹毛二人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里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邹掌柜,毛掌柜,你们找曹大人没谈妥?”
邹掌柜苦着脸说:“别提了,如今苏州城里来了不少粮商,曹大人压价,只肯出十文钱一斤的大米,这连本钱都不够,咱们怎么卖?”
“十文?没弄错?成本价都远不止这点。”其他人都不大信。
他们中有的人知道消息比较晚,为了赚这笔银子,可是半路上高价买了一批粮食送到苏州府,就是想趁此机会大赚一笔呢。若是十文钱一斤的大米,那他们得亏不少钱。
毛掌柜无奈地点头:“邹掌柜所言句句属实,这个价格不能卖,卖得越多亏得越多。”
“对,太低了,绝不能卖。”其他人跟着道。
从几百文到十文钱,这个落差也太大了,谁都接受不了。
他们回去后,跟其他粮商一起商量,最后大家达成了一致,都不降价,官府百姓要买粮,最后还不是得找他们!只要他们能在统一稳住价格,坚决不降价,最后官府还是只能接受现在的价格。
话是这样说,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之争,晚些时候,还是有些商人担心粮价会降,悄悄摸摸去找曹裕,试图先卖点粮食。
但曹裕一个都没见,而且还让人在府衙门口贴了告示,将各种粮食的购买价格都公示在府衙门口,高于这个价格,官府一律不收。
听到这个消息,白实和苏州城内不管是本地还是外地的粮商都惊呆了,曹裕没开玩笑?这个价格他上哪儿去收粮?
但官府这个举动无疑会对粮价造成巨大的冲击。老百姓们看了,即便家里略有薄产的也不愿意花几百文去买粮了。
大家都以为官府此举是在逼迫粮商就范,让他们必须降价,如今就看谁能撑得住更久了。
谁料第二日,官府竟然又在城中各处张贴了告示,宣布官府将每日限售一定的粮食,售价跟昨日官府昨天张贴的收购价完全一样。但这批粮食只限苏州城内居民购买,每日每人限量半斤,拿着户贴到指定地点购买,每日只能购买一天的量,以防有人倒卖粮食。
这个消息让全苏州城的百姓都高兴了起来,他们总算不用勒紧裤腰带忍受高价粮了。
不过,官府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粮食?
就在白实和众商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城外突然传来了消息,一支押送着几百车粮食的车队抵达苏州城外,官府已经派官兵前去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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