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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将军浑身是血,被押送到了穆愉身边。
看着眼前这边高高壮壮的大汉,虎牙将军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让他死也死个明白,知道自己败在谁手里。
穆愉冷笑:“穆愉!”
“是你!”虎牙将军震惊地看着他,“你没事,这是一场专门针对我们的局!”
穆愉懒得理会这个阶下囚,挥手道:“将这些俘虏押下去。”
然后他上去迎接从船上下来的一个将军:“夏参将,这次多亏你们水师在海上拦截,才没让这些海盗逃跑!”
夏参将回了一礼:“殿下有令,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将军放心,我们江南水师会守好码头,搜捕落网之鱼!”
“好,有劳夏参将了。打扫战场的事也交给你们了,将这些海盗的尸体都焚烧了!”穆愉交代完,带着俘虏回城。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虎牙将军这才明白为何码头上会有这么多的官兵,原来,朝廷从江南调集了一批水师过来。他心情格外的沉重,从种种迹象看来,朝廷这次是要对他们海盗动真格的了。
——
汀州府大狱,周嘉荣发现詹向平和军师等人醒得格外早,天还没亮,他们就坐了起来。
狱中的气氛仍旧很低迷,又过去一天了,明天,他们这些人都会被处决,他们只能活一天了。
就连詹二都睡不着了,沮丧地爬了起来,扒了扒鸡窝一样的头发,也不收拾了。
他看向詹向平,弱弱地问:“爹,真的没办法吗?”
詹向平斜了他一眼:“你告诉老子有什么办法?”
詹二不敢说话,埋着头,掐着干草,闷了一会儿,语气低落地说:“我想我娘,想我奶奶,想大哥他们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想起了家中的亲人,如今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了,如何能让他们不伤心。
这种沉闷难受的情绪一直在发酵,时不时地从某个角落中传来低泣声。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詹向平和军师几个异常沉稳,他们坐着不动,表面上像个木头,实则眼珠子一直盯着监狱大门的方向。
周嘉荣从他们这反常的举止中猜出来了,海盗们恐怕要有所行动了,希望小舅舅安然无恙。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阳光从高高的小窗中照射进来。
牢房中没有沙漏,大家只能根据每天狱卒送饭、小窗上透过来的光亮估算大致的时间。
这个点应该已近中午了,怎么还没有消息,詹向平有些坐不住了,挪动了一下屁股,过了没多久,又站了起来,盯着牢门,表情严肃。
还是没有动静,别说海盗攻入监狱解救他们了,甚至外面连一点骚动都没传来,狱卒照旧趾高气扬,拿着棍子定时巡逻。
直到狱卒送饭来,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詹向平暗暗期待的心情变得焦虑起来,他与军师对视了数眼,见军师还沉得住气,他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
今天中午的饭比往常好,虽还是杂粮饭,但多了一个炒青菜。
可大家完全高兴不起来,这不就是断头饭吗?
怀着沉重的心情吃完了饭,牢房里总算传来了动静,门口响起了说话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詹向平和军师等人立即抬头望了过去,几息过后,士兵们押着一群浑身是血的海盗进来,边走边对旁边的狱卒说:“这次抓了两千多活口,装不下也得装,穆将军只安排了一百人过来,想办法把他们塞进去。”
而被押送在最中间的那人格外眼熟,詹向平失声叫了出来:“虎牙将军,你……你怎么……”
他不敢置信,虎牙将军麾下不是有两万海盗吗?而且他们计划周密,怎么虎牙将军还会落入敌人之手。
押送的士兵听到他的惊呼,笑了起来:“原来是老相识啊,那把他们关在一块儿吧,让他们叙叙旧,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说完让狱卒打开了门,将浑身是血的虎牙将军推了进去,然后重新锁上了牢门。
詹向平马上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他,看虎牙将军身上还带着不少细碎的伤口,又惊又怒又失望,不知该从何说起。
“让开!”詹向平故意对军师他们说,“挪块地出来。”
他推着虎牙将军过去,说道:“将军坐下说。”
虎牙将军确实累了,两条腿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干草上,重重叹了口气说:“我们中了朝廷的奸计。”
詹向平如今也顾不得暴露了,焦急地问道:“怎么会?你们没先除掉姓穆的吗?”
虎牙轻轻摇头:“他假装受伤,引我们上钩。汀州府的驻军远超我们的想象,而且朝廷还从江南调了一批水师过来。”
可怜他早上才愤怒阎百胜给朝廷送船送炮,如今他比阎百胜送得还多,足足送了一百多艘船。
“水师也来了?”詹向平大惊。
东南沿海一带原本也是有水师的,但朝廷却没用他们,而是专门从江南调集水军过来,这说明朝廷信不过当地的水师。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穆愉掌管的是内陆步兵骑兵,水师他不懂,也不归他管,他一个地方将领,没有权力调动江南水师。
“水师不是穆愉调来的。”詹向平抿唇说道。
虎牙证实了这点:“我只听到了几句,似乎是太子下令让那位夏参将带兵过来的。”
此言一出,詹向平和军师都沉默了。哪怕他们俩没有经历今天这场苦战,也不清楚朝廷到底派了多少兵力过来,但他们都意识到了同一件事:朝廷要对海盗动真格的了。
詹向平气得腮帮子疼:“去年打完了匈奴人,今年又准备在沿海开战,穷兵黩武,穷兵黩武!”
周嘉荣从其声音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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