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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崇轻轻将蔡泱拥进怀里,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闭上双眼闻到蔡泱发丝间的香气,张口不觉声音沙哑:“我知你十分在意互市一事,不能亲临,此番就算是我代你去了,信他人不如信己,本王会将互市整治好,你要明白,我心里是有你的。”她一愣。魏时崇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愧疚:“对不住,总在你需要的时候离开你。”蔡泱圈着他一缕头发缠着玩,装作嗔怪道:“大王可记好这话。”话虽如此,她眼中却尽是笑意。两人依偎了许久,直到蔡泱打了哈欠,魏时崇扶着她起身:“快些回去休息。”到了殿里,蔡泱沾床便睡着了,这后半夜身边又暖和起来,帐子落下去阻隔着烛光,她在梦里不觉轻扬了扬唇角。次日晨时,用完早膳,魏时崇便起身准备出发。他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蔡泱,浅色的眸子中满是不舍:“夫人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等我回来。”蔡泱点头:“大王且放宽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莫太自负要强,思虑周全,再不要同和本宫置气一样以气用事”他咧嘴笑:“好。”魏时崇再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大步离去。蔡泱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转身进殿。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她已陪他看这柔伊风景近十月。回首初遇,她只当他是不知礼仪教养的糙汉子,处处叫她难受、生气,可如今恍然要与他分离数日,兴许还是半年她心上也不自觉的念他。她进殿去,忽的看见桌案上多了一副字,是她写的那副,她凑近去看,发现底下多了一行小字。“行行重行行,与妻生别离。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我虽不是游子,却也会时常想着夫人,望夫人身子康健,孩儿平安,我脚程快,定能赶回来陪夫人生产。”她面上一热。也算是他记挂她……他们的孩儿定不会如他们一样,生下来便没有双亲疼爱。魏时崇嘴里衔着根草,下马来喝口水。一夜的脚程,他倒是不累,兵倒不如他的力,魏时崇看着一个个蔫了吧唧的松就驻扎歇息隼不言打哈欠走过来:“王上不歇歇?”魏时崇掏出地形图看着摇头:“早作打算才好,朗庚不是也在去龙城的路上?我们快些走,兴许还能碰上面。”朗庚与隼不言一直在龙城查案,隼不言本是与魏时崇商讨龙城一事,之后还要继续留在龙城,没成想便被魏时崇拉去督查互市。“还是您想的周全,”隼不言拍着衣摆席地而坐,倚着树桩合上眼:“那臣便放心睡下了。”闻言,一旁看图的男人蹙眉。“睡什么睡?”魏时崇沉声,一巴掌拍在他额上:“现在就启程。”“不是刚叫歇息吗?”隼不言吃痛。魏时崇嚼着嘴里的草根,哼笑一声睨着他:“就你走。”“什么!”隼不言被魏时崇强按上马:“这几日你过得有些舒坦了,我看不惯。”这混蛋!隼不言心里暗骂一声,闷哼一声。催命呢?别以为他不知道魏时崇这版火急火燎的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怕耽搁时间,想着早日回去抱得娇妻。他不忿,嘴跟泡了醋坛子一样酸道:“自从娶妻,大王真是一改从前啊!”魏时崇翘着唇角阴鸷的看他。隼不言咽了口唾沫,有些怕。接着,魏时崇吐了嘴里折了一半的草根,挥动手里的短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受惊,撒蹄便急速跑起来,隼不言还没抓稳,被吓了得连忙抓住缰绳,乱叫几声,骂道:“王上!你这耍阴招的泼皮!”隼不言颠了半晌,才将受惊的马儿定住。魏时崇挑眉,清净了,他摆摆手:“一路顺风。”隼不言回头,看到他一脸舒爽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周围的兵卒听见此处的声响,都纷纷转头来看热闹,总听闻大王与隼、朗两位大人甚是喜欢吵架拌嘴,如今倒是也让他们遇见一回了。魏时崇冷眼扫视一圈:“抓紧着歇息!不然你们就与他一道。”众人面面相觑,噤声,不敢再看了。风穿过林间,一片落叶掉下来落在魏时崇肩头,他捏下来看,竟还是枯叶。大抵是,去年秋日要掉的叶子,被卡在了枝丫间,遇见一阵有缘的风便掉下来了。这么想着,他将落叶丢进泥壤中,让它慢慢腐化,落叶归根。这枯叶真是神奇,就好像这样便能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树梢,却不知树上早已生了一轮新叶,翠绿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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