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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思考过罢,李繁漪一路沉思。想要知道这一切,如今不可能再折返回去询问商王,对方也未必会搭理他们,那边只有去询问桑盼了。“殿下,这件事情,要一五一十地和那群大臣们说吗?”摇晃的马车中,清霜仰起脸,问询道。讲出去与否,似乎更关乎于桑盼如今的处境,以及朝臣是否会同意以桑盼为交换的条件也都不是定数,一想到政事堂中又要因此吵个天翻地覆,李繁漪便觉得脑袋一阵抽痛。“不必与他们说了,”她思索至此,一撩车帘,对外面正坐着赶车的明桃道,“改道从西水门走,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从西京回来了。”明桃一愣,虽不明,却还是一撤缰绳,调转了马车的方向。“他明日就要见人,再让那群老家伙争吵个没玩,根本来不及,而今和谈还能暂缓战事,有个喘息之机,”李繁漪坐了回来,竖起一根手指在清霜眼前晃了晃,“届时,你只要记得,是商王以交换父亲旧物为前提,决定是否和谈,明白?”第一次要保守这么大的秘密,清霜如临大敌,连忙做了个把嘴拉上的动作,点头如捣蒜:“嗯嗯!”马车改道,赶在城门关闭前快速过关。在长幽宫中找到桑盼时,她正在躺在冰凉的砖地上,痴呆地望着宫室的天花板。刚刚经历一波药瘾的侵蚀,加上白日顾云篱的话的刺激,她脑中混乱一片,眼神迷离,就连来人都没有发现。看着这样状态的人,李繁漪不禁有些怀疑,就算此时将桑盼带去李商誉面前,她神志不清,又能有什么有效的沟通?这样思索着,地上的人似乎终于发现了她,她神志不清,还在幻觉中,看见她,不知看成了谁,扒着冰凉的地板便要爬过来:“明谣、明谣,你来看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清霜眉心颤了颤,抿了抿唇,从一旁乱成一团的床榻中勉强找出来一条干净的毯子,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给她裹上毯子。“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松开!”桑盼却像是被刺激了一般,一把甩开她的手,吼了一声。清霜闭了闭眼,抬手便是一记手刀,直接将她劈晕过去。“你打晕她做什么!”李繁漪一惊,愕然看着她。“要是引来别人怎么办,我一时情急……”李繁漪无奈妥协了:“她这副模样,也不清醒,怎么能……”见此情形,李繁漪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声骤然一停,留得清霜一脸做完坏事的心虚,等了半天李繁漪来说自己,却听不见声音,一抬头,却见李繁漪笑了笑。“把明桃也叫进来,让她抬人!”马车之后,帘帐被秋风吹得鼓起,片刻后,有人从外撩开了帘子,向内看了一眼。“人便在车内。”守卫抱拳,向那一身玄黑衣裳的人道。西京城外,两拨人对立而站,只有一辆马车横亘在其中,仿佛是协调这僵硬局面的调和剂。“你将她交给我,”李商誉退了两步,背过手去,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也被他隐藏得很好,“你们不是想和谈吗?把她交给我,我便同你们上谈判桌。”他说着,兀自拂开身旁手下阻拦的手,上前就想要将车帘撩开。李繁漪却一抬手,拦住他的手。偏偏不巧,秋风再起,将身后的车帘吹起,里面的人影一瞬间显现。狭窄的车厢内,女人失魂落魄地坐在车内,似乎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无神的双眼望向了车窗之外的人。那目光迟缓呆滞,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轻轻掠过外面的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无目的地玩起了马车内垂下的红丝流苏。“她……”皱了皱眉,李商誉敏锐感受到了车内人的异常。李繁漪按下车帘,里面的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猛地拍着车壁恶狠狠咒骂起来,片刻后,声音从怒骂声变成了哀求,若非马车的小门锁着,她便要冲破束缚,冲下车来。这阵疯癫发的猝不及防,几个商王身后的人竟然下意识地拔出了刀,以为车内的要做什么,刀声一出,李商誉额角青筋一跳,不由分说地抬起了一脚,将那人一脚踢翻:“狗东西!”他的反应实在有些微妙,足以让李繁漪猜出桑盼与他的关系不一般。“皇叔不知,”李繁漪向后侧了侧,“罪后中蛊,为压制蛊虫又以禁药压制,染上药瘾,摧残精神,才至于此。”女人的怒骂与哀求声隔着并不隔音的车壁时不时传来,李商誉眼角抽了抽:“中蛊?”“正是皇叔依仗的西巫弟子所作呀,我本以为皇叔知晓此事呢。”李繁漪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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