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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抬起头望了望,只见门前周侯府的家仆整整齐齐地站成了好几排,无一不低垂着头,沉闷地不敢言语一声。
而大钱庄的人像清点物品一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左边的用胳膊粗的棍子敲打家仆们的四肢,看他们的身体是否健壮。右边的直接伸手捏丫鬟们的脸蛋,遇见漂亮的嘴里下流的话不断,遇到长相不佳的就基金羞辱。
“阿婆,不是说是周侯府赔了宅子么,为何这些奴仆也要受人欺凌啊?”
站在倾城一旁的老嫂子捻着个褶皱不堪的布帕子,笑得刻薄:“想必是金额不够,又卖了奴才吧。娘子您不必同情他们,这些个小丫头片子平日可嚣张得很,仗着自己是侯府的丫头个个瞧不起别人。”
“没想苍天开眼,她们也终于有了今日。主子再落魄也不过是面子上挂不住,可奴才就是奴才,如今都不知要被卖去何处,还不如那一旁的木头箱子高贵呢!”
倾城顺着老嫂子的指尖看去,只见角落里两个刻着牡丹花样、精致小巧的金丝楠木箱子正歪歪扭扭地被堆在一起,锁被撬得乱七八糟,还被一看热闹的孩童当成了垫脚凳,踩得脏乱不堪。
她一眼便认出那是周茗贞此前提到过的她阿娘带进周侯府的嫁妆。听闻这套箱子本来有四口,一口装满了珠宝作为周茗贞的嫁妆送进了万侯府,一口被郜姨娘撒娇打滚硬与周侯爷讨了去。
剩下的这两口是周茗贞她阿娘仅存的物件,常年被锁得严实摆在房间最显眼处,是她在府中仅存的脸面了。
府里的丫鬟平日里总传说里头藏着不少值钱货,郜姨娘母子也一直惦记着。
没想到如今却被掏空了一切,像垃圾一般随意地丢弃在了墙角。
“出来了出来了!”趴在树上的一顽皮小子,借着地势能看到门内的景象,指着里面幸灾乐祸地喊着。
下面的人好奇极了:“啥出来了?”
树上的小子一脸坏笑:“自然是周侯爷那标致妾室啊!”
他话音刚落,穿着华丽娇艳的郜姨娘便被两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家仆拉扯出了大门。
“松开!等我的康儿回来知道你们如此欺负我,他定不会饶过你们!”
“哼,你的康儿?”那家仆不屑一顾,“他也的确快到了,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吧!他到了,你只会更难堪!”
“切,吓唬谁啊!”郜姨娘一脸嫌弃,甩开他们后,像没事人一样调整起自己的饰与衣摆来。
连一旁看热闹的群众都看不下去了:“这婆娘真没良心,侯府都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还只顾着自己的那点花头。”
“让开,都让开!”
就在这时,几个钱庄的伙计架着醉醺醺的周茗康高调地穿过了围观的人群。
走近大门口时,直接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到了地上。
“郎君!”
“康儿!”
郜姨娘和丫鬟里几个穿得别致的几乎同时奔了过去。
“康儿,我被欺负了!”
“郎君,奴家被欺负了!”
郜姨娘瞧着那几个丫鬟,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赏了她们一人一巴掌。
“好啊,你们平时藏得倒深!知道自己算什么东西嘛,还敢在我面前使这些狐媚手段!都给我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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