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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见过凌晨三点的医院地下室?当整栋大楼的日光灯都陷入休眠,唯有绿色应急灯管在通风管道下方闪烁,那些不锈钢担架车会在无人推动时突然撞开太平间的铁门——这是市二医院新来的保安队长林正阳亲口告诉我的秘密。他此刻正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某种诡异的节奏,液晶屏冷光将他下巴的胡茬镀上一层青灰色。
金属碰撞声突然在走廊炸响,七号电梯的楼层指示灯诡异地亮起红色。"又来了。"林正阳抓起对讲机冲出门时,我注意到他白大褂左侧口袋鼓起的形状,那分明是柄开了刃的青铜匕首。这位退伍特种兵转业的保安队长,入职三天就擅自修改了全院监控布局,在太平间走廊多装了六个红外探头。
我在值班室独自面对十六块分屏监控,忽然发现七号电梯的监控画面开始闪烁雪花。当画面重新清晰时,电梯厢顶部的通风口盖板竟消失不见,一根沾着黏液的手指正从黑洞洞的缺口缓缓伸出。冷汗瞬间浸透衬衫,更诡异的是所有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都在疯狂跳动,从23:59直接跳向04:44。
"快看地下三层b区!"林正阳沙哑的吼声突然从对讲机爆出。我将画面切换到解剖室,只见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正被无形力量拖向角落的焚化炉,其中一具尸体的脚踝分明浮现出紫黑色的手印。焚化炉闸门自动升起时,我听到监控喇叭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就像有无数冤魂在炉膛里哀嚎。
林正阳踹开防火门的巨响从走廊传来,他手中的强光手电筒竟在太平间瓷砖地面投射出十几个扭曲的人形阴影。这些影子仿佛被磁铁吸引般涌向焚化炉,却在接触炉门的刹那发出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我突然发现林正阳的太阳穴青筋暴起,脖颈处隐约浮现出梵文刺青,那些字符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金光。
"接着!"他甩给我一支改装过的紫外线手电,自己则掏出个青铜罗盘。当紫光扫过停尸柜时,三号柜门突然弹开,具年轻女尸的瞳孔在紫光下变成血红色。更恐怖的是她腹部的手术缝合线正在蠕动,暗红色肉芽像蚯蚓般钻出皮肤,在空中扭结成某种符咒的形状。
焚化炉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炉内温度显示瞬间飙升到2000c。林正阳将罗盘按在炉门上,那些梵文刺青竟脱离皮肤悬浮空中,化作金色锁链缠住炉门。女尸此刻突然坐起,手术线崩断的瞬间,她腹腔里涌出的不是内脏,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这些虫子爬过的地方立刻结出冰霜。
我抄起灭火器砸向虫群,却发现罐体表面迅速结霜粘住手掌。林正阳咬破指尖在罗盘画出血符,金色锁链猛然收紧将炉门焊死。女尸突然发出尖啸,声波震碎所有照明灯具,黑暗中我只听见甲虫振翅的嗡嗡声越来越近。忽然有冰凉的黏液滴在后颈,抬头望去,通风管道缝隙里正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这些液体落地即凝固成婴儿手掌的形状。
"去配电室重启电源!"林正阳的吼声带着金属颤音。我在漆黑中摸到防火门把手,却感觉门后传来巨大的吸力,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我的外套。当终于撞进配电室,手电光束扫过电箱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所有断路器开关都被换成森白的指骨,整整齐齐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最恐怖的是当我伸手触碰总闸,那些指骨突然全部翻转,露出镶嵌在骨节上的微型摄像头。红色光点如嗜血虫群般亮起,整面电箱发出高频蜂鸣,我的太阳穴顿时像被钢钉穿刺般剧痛。模糊视线中,林正阳破门而入的身影竟分裂成三个重影,每个都举着不同法器:青铜剑、雷击木、浸血铜钱串。
"闭眼!"他的暴喝声中,我本能地蜷缩在地。耳边炸开类似高压电击穿的爆响,鼻腔涌入焦糊味混合着腐臭的诡异气息。当再次睁眼时,所有指骨摄像头都已化为齑粉,林正阳的青铜剑刃正在滴落墨绿色黏液,他的左臂衣袖破碎,露出整条小臂的皮肤竟布满鳞片状角质层。
恢复供电的瞬间,监控屏幕全部亮起刺眼蓝光。我惊恐地发现全院43个监控画面里,每个走廊拐角都站着个穿病号服的身影,他们齐刷刷转向镜头的动作精确得像提线木偶。林正阳突然将铜钱串甩向主控台,那些康熙通宝在接触键盘的刹那迸发火星,所有异常画面瞬间消失,唯独七号电梯的监控还在持续闪烁。
"这才是开始。"他擦拭着剑刃上的黏液,我发现他的瞳孔竟变成琥珀色的竖瞳,"二十年前建造这栋楼时,施工队在地下挖出了七口槐木棺材。"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如闷雷,"当时请来的风水先生暴毙在急诊室,尸检报告说是心肌梗塞,但他的心脏...是被某种东西捏碎的。"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主控电脑突然自动调出份加密档案。1998年10月17日的监控截图里,那个所谓暴毙的风水先生正跪在如今的精神科诊室疯狂叩头,
;他的额头早已血肉模糊,却还在用指甲在地面刻划符咒。最诡异的是他身后的白墙上,分明映着个三米高的黑影,生有六条手臂和反曲的羊蹄。
我突然想起入职培训时听说的都市传说:每逢暴雨夜,住院部总能听见铁链拖地的声响。此刻窗外恰好划过闪电,雷鸣声中,整栋大楼的电梯突然同时发出超载警报。林正阳的罗盘指针开始逆时针疯转,他抓起对讲机刚要呼叫各楼层保安,所有频道却传出同一个沙哑的声音:"时辰到了......"
太平间方向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我们冲过去时,三吨重的防爆门像纸片般被撕成碎片。冷气白雾中,七具挂着冰霜的尸体正以朝圣般的姿势跪拜,他们叩首的方向,是个从地底裂缝爬出的怪物——那东西有着医院院长的脸,身体却是无数医用橡胶管编织成的躯干,十几把手术刀从关节处刺出,在它掌心悬浮的,正是二十年前风水先生缺失的心脏。
林正阳的梵文刺青突然全部离体飞舞,在空中组成降魔金钟罩住怪物。院长面孔露出狞笑,橡胶管触手轻松穿透金光,将林正阳吊到半空。我绝望中举起紫外线手电照向怪物,却惊恐地发现光束在它胸口映出个熟悉的轮廓——那分明是医院大楼的立体投影,每个窗户都在渗出鲜血。
"快毁掉地下的槐木桩!"林正阳咳着血沫嘶吼。我连滚带爬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负三层停车场的水泥地此刻裂开巨缝,五根发黑的槐木桩正从地底缓缓升起,每根木桩都钉着具风干的猫尸,它们的尾巴缠绕成古怪的结阵形状。
当消防斧劈在槐木桩上的瞬间,整座医院的地基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听到无数冤魂的尖啸在耳边炸开,斧柄突然变得滚烫,掌心皮肉发出滋滋声响。更恐怖的是那些猫尸全部睁开了眼睛,金黄竖瞳中映出我背后袭来的阴影——院长怪物的橡胶管触手已穿透混凝土墙,尖端的手术刀离我的后心只剩三厘米。
千钧一发之际,林正阳的青铜剑破空而至,剑身缠绕的金色梵文如活蛇般缠住触手。他浑身是血地从废墟中走来,每走一步,地面就浮现出莲花状金光。当第七步踏出,那些槐木桩突然自燃,幽蓝火焰中传出百鬼夜哭的哀嚎。院长怪物发出震碎玻璃的咆哮,整张人皮如蛇蜕般脱落,露出底下由ct胶片和输液管组成的本体。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正阳的怒吼引发空气震荡,青铜剑迸发的金光化作巨龙吞没怪物。我在强光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他手臂鳞片全部崩飞,血肉模糊的掌心攥着风水先生那颗干瘪的心脏。当爆炸冲击波将我掀飞时,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手掌托住我的后背,那些急诊室徘徊多年的亡灵,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安息。
朝阳刺破云层时,我躺在急诊室病床上,听警察说地下挖出了七具明朝锦衣卫的尸骸。林正阳的辞职信摆在院长办公桌上,墨迹未干的宣纸写着:"镇魂七煞,轮回重启。"窗台留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死死指向北方,那里是医院新建的住院大楼,此刻晨雾中隐约可见某个穿官服的身影,正在逐层巡视每一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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